那种低沉的,却又不能完全出来的声音,像是憋着一股气不能抒,山伯毫无尊严的给妘荼拍马屁,边上菁华氏的战士们也有人看到这一幕,只感觉自己这辈子的三观都颠覆了。
这东西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一点尊严也没有?
“人的认知与草的怎么可能一样!等等....话说草的认知是什么?”
蘖芽氏的战士们适时补了一句,但他们自己说着,一边说着也是一边挠头。
猛汉挠头,疑惑不已。
这说的一点不错,对于山伯来讲,能跑路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过程丢不丢尊严,它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啥意思。
妘荼的目光动了动,他放下简牍,手压在箩筐上,而山伯显然很振奋,妘荼盯着他,脑袋里想的却是准备写的一段话:
“大斜之野东,至南丘前,曰山伯之野,多树木,有山伯出,草体,其根茎为身,似人孩,其音呜咽,能盘膝作揖,每逢大雨,出没于山伯之野,窃来往行人食粮.....”
那片山野没有名字,只是路上经过的地方,而妘荼默默的想着这段话,又准备给此时栖身的这座山也取个名字。
山伯看妘荼久久没有动静,似乎觉得他是没见到好处,所以不愿意放了自己,于是山伯停顿了一下动作,而后那两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脚”。
咔嚓一下,一根根须被掰断,山伯拿着自己的“脚”,使劲透过箩筐的缝隙,递给妘荼。
妘荼眼睛顿时一亮,然后刻意的“看了看”还在祈祝的妘载。
他伸手把那根根须拿走,然后继续看着山伯。
山伯一愣,似乎很不开心,但为了出去,它以为是筹码不够,于是又伸出手,在箩筐里捣鼓,一连好几下,连续掰了四根根须,一把都推到箩筐前。
妘荼很满意,这东西肯定是上好的药材。
紧跟着,妘荼又伸出了手。
场面有些安静,山伯很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但是妘荼表示如果你不给,我就走了。
山伯对于这种薅何乌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但是为了逃走,它只有忍辱负重,屈服于妘荼的淫威,于是又是五根递了过去。
虽然它的根须很多,但也经不住这样糟蹋。
妘荼开心的笑了,点了点头,表示山伯很上道。
山伯也很开心,不住的作揖。
妘荼笑着不断点头,然后就走了,挪了挪屁股,到一边去研究根须去了。
山伯愣愣的趴在箩筐上,整个何乌都贴着竹条,这时候,从来只有我抢人,从未曾被人抢我的山伯,终于长大了。
草,总是会成长的。
草(字面意义,真的)。
从这时候起,毫无尊严的山伯知道了社会的险恶。
山伯转动了它的“脸”,“看”向其他所有围绕在箩筐附近的战士,那些家伙都是眼巴巴的,看到何乌看向他们,顿时眉开眼笑。
何乌崩溃了,呈大字形,噗通一声倒在箩筐里。
此时,一只何乌失去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