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力神色泰然如常,落地后,便背负双手,平静步向如临大敌的谢威。
万战自称不提刃,生来双眼蔑群雄。
他那如铁铸的宽面膛不假辞色,对包围的数万大军视若无睹,若君临天下。
此刻,反倒是身为主帅的谢威感到心惊胆战,额头都不由泌出了一层细密还冷汗。
就在刚刚江大力下来的那一刻,他内心又何尝没有挣扎过。
只需他一声令下,周遭数万士兵便将一拥而上,刀叉剑戟齐齐戳来。
任黑风寨主再怎么强,再怎么刀枪不入,其身旁的三名女子总不至于也是金刚不坏。
只要能制服其中任何一名女子,也许都将成为可利用的砝码。
然而这种“理想派”的天真想法,在脑海只是转了一圈便被谢威抛开。
他不敢赌,赌输的可能性太大。
“谢将军。”
这时,江大力已走到近前,淡淡道:“你摆下如此阵仗,便是要在自己的大军众目睽睽之下,向本寨主投降?”
听到“投降”两个字,谢威霎时脸涨得通红,连头根里都憋红了,愤怒与苦闷自他身上表现出来,不住握紧又张开他的拳头,显示他需要释放的体内积存的暴力与沮丧。
“嗯?”
江大力双目闪过精芒,铁坯般的面容喜怒不显,淡淡道:“看来将军还并未想好,莫非是不想投降?”
谢威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乎走进了一条窄巷,找不到一个出路,声音嘶哑苦笑抱拳道,“寨主年少有为,实力高强,手段高超,谢某委实佩服。
此番请寨主下来,便是表明心迹和诚意,谢某愿终止干戈,向寨主您的黑风寨一干精兵投降,还请寨主您能善待我等。”
说着,谢威端起酒坛,对向江大力道,“若寨主同意,便与谢某共饮此酒。”
“呵呵呵.......”
江大力突然低笑起来,继而仰天长笑,道,“好,识时务者是英雄,谢威,你不错,不过你是否要听一听我若接收你们这一批战俘后,将要用你们作何事?”
谢威一怔,额上的皱纹皱得更深了,像山里的核桃一般,冷硬冷硬的,心感不妙道,“寨主请讲,只要寨主您非是虐待侮辱我等众将和士兵,我等败兵之将,无论何事,自当奋力办到。”
“好!”
江大力低头,俯视比自己矮了足足两个头的谢威,双目如寒珠定定道,“谢将军曾听命于铁胆神侯朱无视造反作乱,现在本寨主接收你等降兵,便要你等听命于本寨主,受我调遣,再去攻打神候军,谢将军你意下如何?”
“啊!!?”
谢威错愕惊骇。
江大力眼帘微亸淡淡道,“须知你谢威虽是投降,却也只是向本寨主投降,却还未得那大明皇上的赦免,你若是随本寨主去攻打那神候军,这可谓便是悬崖勒马、戴罪立功,只要神候军一败,大明皇上重新坐稳皇位,你这叛乱之罪,本寨主保你抵消。”
“这......这......”
谢威心里顿时像有无数个蜈蚣在抓他的五脏六腑,又麻又乱。
但江大力所说种种,也确实极有道理。
他虽现在投降,也只是暂时保命。
若将来神候军败了,皇上怪责追究下来,叛乱之罪,当可株连九族。
可现在,若这黑风寨主真的能保他消罪,这岂非是天大的恩泽。
想清楚这些,谢威立即大叫一声,抱起酒坛便猛灌,而后纳头对江大力行大礼拜道,“从今以后,谢威听从寨主您的调遣,只望寨主莫要忘记今日所言。”
“哈哈哈!”
江大力畅快大笑,猛一拍桌面,桌上酒坛跳将起来落入其手中。
他大喝一声,虎目环视四方,精光湛湛一众将领道,“尔等若想消除叛乱罪,此刻便上前,与某共饮此酒,才算得是自家人。”
众将领见状,均是面面相觑,心脏怦然跳动。
但眼见谢威这主帅都已俯称臣了,当即均是不再迟疑,纷纷大步上前,要共饮此酒。
江大力听到面板传来的提示,含笑看着一个个上前饮酒的将领,其中有两个还身上冒着红光,显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二五仔。
他却也不在意,来者不拒。
在这帮将领均是饮下酒水后,才突然出手,快逾闪电般连刺一众将领周身大穴,给这些人纷纷打下子母生死网。
“寨主!”
谢威感受着体内经脉间如蜈蚣爬走的气流,错愕惊恐。
江大力平淡冷道,“我们大家都不过是萍水相逢,本寨主愿带你们消罪,便已是宽洪海量,莫非你们还认为本寨主连一点点防范措施都不做就完全信任你等?”
谢威语塞,唯有内心一叹,苦笑,“寨主您教训得是,多谢寨主宽洪海量,非但不杀我等,还愿为我等消罪,此真乃以德报怨之举。”
“是极是极!”
“寨主高风亮节,我等佩服之至!”
众将领均是又惊又恐,却也莫不是不敢反驳,唯有口上赞誉,心里苦闷的接受这等事实。
另一边常州城的城头上,城主余康等人看着那空旷地带中居然和叛军把酒言欢的黑风寨主,俱是惊疑不定,有种不妙的预感。
“黑风寨主那厮反复无常,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莫非这是又和叛军打成一片了?”
“难道其中有诈?”
“不应该啊,我们这边如此多士兵百姓,刚刚还齐声喊他英雄。”
“莫要自乱阵脚,我等先静观其变。”
...
...
(求月票推荐票!众筹月票也好哇!呼写完了还没吃饭,先吃饭了,凌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