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辽国而言,奚人归顺大汉的后果是严重的,最直接的,是有折了一位柱国大臣,损失了上万的契丹部卒,并且让开了汉军北上的道路,给汉军北袭空虚的上京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从长远来看,使得辽国对汉防御,出现了一个难以弥补的漏洞,比之辽东失守、东北大乱还要严重的漏洞,通过奚族属地,汉军可以长驱以征上京,这比起从任何其他大汉其他城关出,都要近,也方便得多。辽上京临潢府,也再不是安全的后方。
并且,失去了奚族,也就失去了一个长期的军队、战马、钱粮来源,而奚人所属那丰美的草场以及数十万人口若是被大汉消化掉,反而会成为大汉今后持续对契丹打击的强大助力。
后果之严重,影响之深远,已是可想而知,但对于辽国皇帝耶律贤而言,未能收到消息的他,还暂时没有心情体会这切肤之痛,即便知晓了,也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严峻到看不到未来的局势。
此时的辽帝耶律贤,自身的处境已然够险恶,他正亲身遭遇着辽军过去曾经历过的危险与艰难,正体会着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仓皇。
耶律贤下定撤军的决心后,行动能力还是不弱的,撤的计划安排,也没有明显疏漏的地方,既顾及到后路,提前派军,控制道口,保持安全畅通。
同时也防备着汉军的追击,分批有序撤离,并留精锐之卒与强悍之将殿后,以备不测。然而,很多事情,不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能取得好结果的。
当有汉军这个外力因素存在时,事情的展就显然不是辽军单方面能够决定的,而汉军这股外力,充满敌意与破坏欲,且源源不断,不求成事,但求败事。
面对辽军的北撤,云中的汉军在九原侯李万超的主持下按捺到了最后,待辽军全部开拔之后,方才同意田重进率兵出。
随同田重进追击的汉军,只有九千步骑,骑兵五千,部卒四千,与辽军前后近十万之众相比,兵力实在过于薄弱了。但是,这是田重进主动要求的,要必须得给云中留下足以应急的兵力,以防追击不测,出现意外。
然而,兵马虽寡,但从征的都是云中精锐,兵源都来自北疆边军,大部分人都有戍边、作战的经验。而田重进,作风硬朗,也有豁出一切的勇气,抱着成功成仁的决心。
顺着辽军北撤路线,锺迹进兵,沿途击破辽军三道殿后骑军的袭扰迟滞,生猛地在长城以南追上了辽军后军。然后不顾四十余里突破进军疲惫,扬敢打敢拼的精神,率领麾下,稍作调整,便继续动对辽军的进攻。
辽军对于汉军的追击自然是有所防备的,留下精骑,在塞南埋伏打击,结果竟被田重进带着部下,冲破了。步骑协同作战的汉军,攻防一体,再度展现出其威力,即便没有巨弩重炮,仅靠弓弩之犀利,汉军也在这种转战急进的作战过程中,爆出强悍的战斗力。
负责殿后防御的辽军主将,乃是皇叔耶律道隐,不论汉胡,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更信任自家人,这几乎是种本能,耶律贤还专门从调了五千皮室军给耶律道隐,听从他指挥作战。
耶律道隐也并不只依靠皇叔的身份得到重用,得益于耶律倍一脉良好的传统与家教,再兼本身的禀赋,耶律道隐堪称文武全才,性格沉静,遇急不慌,临危不惧,用兵更是号令严明。
仅以殿后作战的任务来说,耶律道隐也没有辜负耶律贤的重托,应对指挥也十分得力。面对田重进军的凶猛追击,敏锐地察觉到,衔尾直追,气势汹汹,而辽军虽然主动撤离,但终究是后退,军心难以一,果断放弃了在平原上与汉军纠缠。
而是改变战法,不求迅速击破追击的田重进军,转为牵扯消耗,边打边撤,汉军步骑结果,但终究不如辽军的全骑兵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