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歌这一口可不轻快,叶南弦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依然忍不住的冷呼一声,下意识的身体肌肉绷紧了。不过他很快的察觉到沈蔓歌的牙齿还没有松开,自己那一身粗皮厚肉的,万一咯到了沈蔓歌的牙齿就好了。
想到这里,叶南弦就放松了身体,任由着沈蔓歌咬着自己。
沈蔓歌这几年的委屈好像完全想要借由这一口给表达出来,下口一点都不留情面,一会嘴里就荡漾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家带着她的泪水,咸咸的,说不出什么苦涩的滋味。
以前的叶南弦可不会这样宠着她。
虽然沈蔓歌不想承认,但是她有不得不承认,这次回来之后,叶南弦变了,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变得让她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心了。
她有些懊恼的松开了叶南弦,然后一把推开了他。
叶南弦想要为她擦擦眼泪,却被沈蔓歌给再次推开了。
“别碰我!”
这句话明显的带着一丝排斥,还有没有泄完的怒气,也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叶南弦轻叹一声,却还是强行的把她带进了怀里,不由分说的给她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你这样哭着见你父母,虽然他们现在不见得能够认出你,但是你真的要以这样的姿态去见他们?”
这句话倒是让沈蔓歌安静下来了。
她想过无数次重新见到父母的情景,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他们说自己就是他们的女儿,如今眼看着家就在眼前,她却有些近乡情怯了。
“他们这几年过得好吗?”
沈蔓歌没打算问叶南弦的,但是下意识的就是问了。
叶南弦柔声说:“不好不坏吧。五年前你突然出事,他们老两口差点跟着去了,不过好在后来挺过来了。不过倒是对以前的事儿释怀了很多。如果你现在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或许他们会高兴地接纳你也说不定。”
沈蔓歌却不敢这么乐观。
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如今这样的结果,特别是她还要赶回美国,并不太适合让父母知道她现在想要做的事儿,不然的话很难保证父母会不会再次埋怨她。
毕竟再父母的眼里,谁的命都金贵。
沈蔓歌不在说话,显得心事重重的。
叶南弦总觉得沈蔓歌这次回来,藏了很多心事,奈何她什么都不说,而自己又什么都查不出来。
他只能叹息了一声,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
车子开到沈家大门的时候,沈蔓歌的眼角再次湿润了。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曾经她也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都说身体肤受之父母,她如今面目全非的样子站在父母面前,她真的有哪个勇气吗?
沈蔓歌突然就胆怯了。
她紧紧地抓住了车子的扶手,直接都泛白了,甚至身子也微微的有些颤抖,那双眸子一眨一眨的盯着大门的方向,可是双脚就好像灌了铅似的,一点都诺动不了分好。
叶南弦自然理解她此时近乡情怯的感受。
他紧紧地握住了沈蔓歌的手。
温热的体温让沈蔓歌微微回神。
她的眼中有迷茫,有胆怯,有激动,也有说不出的复杂。
叶南弦的心被揪紧了。
他将沈蔓歌揽在了怀里,低声说:“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秘书凯瑟琳,你只是沈蔓歌的好朋友,你是以好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他们二老的。只有你这样告诉自己,你才能让自己不紧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现在认他们,但是既然你决定这么做了,我就会帮你。”
沈蔓歌的心理更复杂了。
叶南弦不是笨的人,反而聪明的让人害怕。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追究,也不询问,还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温暖和支持。
沈蔓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僵硬的跟着叶南弦下了车,步子有些不太自在的朝着沈家走来。
沈家的司机还是原先的周叔,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沈爸爸依然没有换掉他,可见他是个多么念旧的人。
沈蔓歌看着周叔在搬父母的行李,不过身体到底不如从前了,多少有些缓慢。
看着他伛偻的身躯,沈蔓歌的眼眶有些红。
她想要上前叫一声周叔,可是嗓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一个音符都不出来了。
叶南弦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那力道多少有些大,也让沈蔓歌暂时找回了自己的额意思理智。
她现在不能认!
她什么都不能说!
这样的她显得特别的压抑,她只能跟着叶南弦一步步的朝沈家走来,而对面走来的一对夫妻瞬间红了沈蔓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