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羡说:“说你为什么会在我家楼下?”
他在外面看到她的车,回小区就先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在楼下花坛旁边找到了蹲在那、顶着冷风喝酒的她。
她频繁的抬起头,伸着手指数着数往楼上找,找到他这一层就停了下来。
她好几次站起身走到楼前又退了回去,似是恼火自己迟迟做不出决定,把手里的空酒罐徒手捏扁了好几个。
盛羡瞥了眼陆惊宴:“鬼鬼祟祟的,跟狗仔一样。”
顿了下,盛羡想到那些遭殃的空酒罐,又补了句:“力气还挺大,投的也挺准。”
陆惊宴一时没反应过来盛羡后面那话的意思,她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盛羡描述的是她捏扁的那些空酒罐,以及隔了那么远扬手把空酒罐丢垃圾桶里。
她抬头那么多次,就没在他窗户前看到过他的身影。
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陆惊宴木着一张脸:“你偷窥我。”
盛羡:“……”
神他妈的他偷窥她。
盛羡差点被她倒打一耙整笑了,他淡着一张脸,忽略了她的指责,言归正传:“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果然看出来了她有事。
陆惊宴漫不经心的“啊”了声:“没啊,就是想哥哥了,来哥哥家楼下,喝喝小酒,呼吸呼吸哥哥家周围的空气,很惬意。”
盛羡不是那种很擅长刨根问底的人,他看着陆惊宴沉默会儿,没拆穿她的胡言乱语,重新动了车子。
陆惊宴也没说话,送她回家的一路上,车里很安静。
陆惊宴看着窗外的夜景,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到陆惊宴家,盛羡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停好车以后把钥匙还给她。
陆惊宴没接:“你开我车走吧。”
盛羡:“不用,我打车走。”
陆惊宴哦了声,没勉强,接过钥匙。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陆惊宴笑的眼睛弯弯的跟他挥了挥手:“再见哥哥。”
她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依旧是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他,声音甜起来能腻死人。
盛羡没说话,由着她往电梯那边走了几步,开口喊道:“陆惊宴。”
陆惊宴回头:“啊?”
盛羡看着她顿了几秒:“你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陆惊宴张了张口。
她觉得自己掩饰的挺好的,小时候她每回有事给父母打电话,他们一接电话就说很忙,匆匆的挂断电话之后,再见面,他们偶尔会问她一句之前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但那个时候,她已经过了想说的那股劲儿,会很淡定的摇摇脑袋说没事,就是想他们了。
她父母都会信的。
她还为此沾沾自喜过,夸自己装若无其事的功夫简直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哪怕就算是和她认识这么久,对她算是已经很了解的陈楷和宋闲都看不透她。
她以为盛羡也一样。
陆惊宴看着盛羡,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可她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呆滞,慢吞吞的说:“还是有话要说的。”
她边说,便飞速的转着大脑,她想到隔了二十几层楼,盛羡竟然能把她当时在他家楼下的情况观察到那么仔细,面无表情道:“你视力还挺好。”
盛羡:“……”
一晚上他都在等她开口,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盛羡有点不爽,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爽什么。
他看着她又不说话了,过了那么几秒钟,转身走了。
望着盛羡的背影,陆惊宴动了动唇,想喊他,最终还是没有。
直到盛羡人不见了身影,陆惊宴才转身往电梯那边走去。
她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心底变得空荡荡的,还有点茫然。
人盛教授看出来了她有问题,也问了她好几次,是她自己不想说的,现在人走了,她在这瞎失落个什么劲儿。
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