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所恐惧,自兹虽有巨好亦不敢杀矣。似此何能立信,威名从此扫地无余。”
这是唐纵在公开场合说过的话。
孟绍原也算是基本弄清楚了。
乙派在湖南控制局势,对军统来说那可不是好事。
薛岳的靠山是朱家骅。
而朱家骅呢,是中统局局长。
这么一来,军统中统在湖南的势力此消彼长。
要不是薛岳和戴笠的私交还算不错,只怕军统在湖南的日子更加难过。
唐纵是军统的老人了,当初还是孟绍原的直接顶头上司。
他看到在湖南,中统压着军统,心里自然不爽。
孟绍原心中自此一片雪亮,他在那里沉吟一会:“老贾,你说咱们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帮田博勤和孙仑平反啊?”
“啊?您可别。”
贾鹏程被吓了一跳:“眼下日寇刚从长沙撤退,薛岳还用得着咱们,咱们在这里的运转不成问题。
您这要为田博勤和孙仑平反,那就是和薛岳对着干啊,他能绕得过你?
再说了,现在整个湖南,都是薛岳说了算,我求求您,还是别没事找事了吧。”
“也未必吧,总会有办法的。”孟绍原却在那沉吟着说道:“这事要想办成,老贾,非得靠你帮忙才行。”
“不行,不行。”贾鹏程一口回绝:“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想多活几年呢。您孟处长天不怕地不怕,到时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谁能拿您怎么样?
可我不行啊,我还得留在湖南,我这要是得罪了薛岳,将来还怎么继续在湖南混啊?”
“是啊,有道理。”孟绍原慢吞吞的问道:“对了,老贾,你刚才是哪只脚先迈进来的?”
贾鹏程一头雾水:“好像是左脚吧?”
“贾鹏程!”
“到!”
孟绍原忽然怒目相视:“岂有此理,真正岂有此理,有算命先生给我算过,今年谁要是左脚先迈进我旳门,那就是克我。
你身为长沙站站长,居然公然要害本长官,我要给戴先生进言,把你安排到缅甸去!”
贾鹏程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这才哭笑不得说道:“孟处长,您要给我小鞋穿明说啊,还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成,成,你要命了,我也不要命了,不就是将来被薛岳找个机会枪毙嘛?
他妈的,死在薛岳手里,总好过死在日本人的手里,您说吧,怎么办,我按照您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这就对了嘛。”
孟绍原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又想起来了,算命先生帮我算的时间过了,老贾,你刚才左脚先迈进来的是不是?很好。
军统的嘛,就要有气势,你因为左脚先迈进来,等几天我把你调回重庆去!”
贾鹏程算是服了。
这是个什么样的处长啊。
也别多考虑什么了。
他孟处长在薛岳面前闯了不少的祸,可看薛岳也没对他怎么样。
反正到时候出了事,有这位孟处长顶着也就是了。
贾鹏程再无迟疑。
孟绍原也不再和他开玩笑:“老贾,你先去吧田博勤和孙仑的情况弄清楚,证据特别重要。
还有那些为他们鸣冤的请愿书,也帮我收集齐全。那个田博和,为了防止柳玉森狗急跳墙,秘密保护起来。
这些事,做起来都要谨慎一些,不要被薛岳现。万一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冲动。
咱们不是要和薛岳翻脸,而是要借着这次机会,让军统在湖南的局面重新打开。”
之前在重庆的时候,孟绍原把徐恩曾打得狼狈不堪,中统方面势必不会罢休。
可是,孟绍原身后有委员长和戴笠撑腰,中统的一时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但是在湖南情况就不一样了,目前中统在湖南势大,军统处处都被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