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脑子基本是有病的,这一点吴静怡可以确认毋庸置疑。
有的时候,做的事情就幼稚的像个三岁的孩子。。。
可是,他一旦进入到办案状态,那种从容自信,却又让人没办法不爱上他。
吴静怡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矛盾的结合体。
游丰明依旧非常平静。
孟绍原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侃侃而谈:
“这有一条完整的关系链,当你的同伙看到你传递出的紧急情报,会亲自跟踪,或者立刻对下一站进行通知,假如有下一站的话。然后,最精彩的一幕就出现了,老腊肉的车坏了。
车子一坏,身为队伍里指挥官的你,下车来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许是在你下车的时候,也许是在你回来上车的时候,你已经把情报扔到了地上。
你要做的,只是轻轻一脚,把情报踢到车子底下,没人会注意到,当车队离开后,你的同伙可以从容的把情报取出。
而在你做完这一切后,没人会怀疑你,两次,都是老腊肉的车坏了。两次,看起来情报都是从他那里泄露出去的。游副科长,老腊肉的车,都是你做的手脚吧?”
游丰明笑着摇了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很聪明,也还算厉害。”
孟绍原似乎在那一边沉思一边说道:“你居然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你的表弟是工党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你在军统内部都得不到重用。
总有人以为,一个潜伏间谍,官做的越大,情报获得的就越多,可这是要分情况的。不显山不露水的间谍,一个小人物的身份,往往能够最好的保护你。
像你这样的小人物,有一套获得重要情报的特殊方式,而这种重要情报一旦失窃,第一个怀疑的,是有可能接触到这些情报的官员,而不是你!
你知道你让我最佩服的地方是什么吗?你形成了一种奇怪但却完美的逻辑。军统内部,只会怀疑你是不是工党的人,而不会怀疑你是不是日特,工党嫌疑的人怎么会是日特?
偏偏你可以坦然接受工党嫌疑调查,因为你知道我们查不出什么来。刻意给自己制造嫌疑者身份来保护自己,厉害!”
他看向了游丰明,游丰明在那微笑,可是在对方的眼睛里孟绍原却能够阅读出一丝慌乱,所以,他也在微笑:
“我是个好长官,到任何地方我都承认自己是个好长官。我用人,不拘一格,不管你是谁,只要我觉得你有才,我就会重用你,因此我提拔了你。可这打乱了你的计划。
一个人,长期生活在一个环境中,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环境,再危险的局面,他也知道该怎么应对。然而,当他常年的生活环境忽然变了,他会觉得非常不适应。
而你就是如此,游副科长,你成了副科长,你的那套生存哲学,已经不够用了。你必然要做出相应的调整,但这有个过渡期。
也正是这个过渡期,很容易让你在被迫面对新环境的时候,不自觉的露出破绽。你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奇怪的心态,希望回到过去的生活环境中去。
在老腊肉被逮捕后,你竭力为他辩解,你心里认为他被钉死了,翻不了身了,但你依旧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认为这样可以激怒我,把你贬职?也许吧。”
这是人类共有的一种心理。
失去了一样宝贵的东西,不管面上看起来在乎不在乎,可是在内心深处,是一定想着有没有拿回来可能的。
所以在日常的生活中,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孟处长,非常精彩。”
游丰明终于开口说道:“我想到了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你认定了我就是那个内奸,我无话可说。
老腊肉曾经说过,他会被屈打成招,我也一样会,但即便这样,我也要告诉你,我不是那个内奸,哪怕我被迫承认自己是内奸!”
“好,好!”
孟绍原竖了一下大拇指:“如果我真的把你屈打成招了,咱们行动处的很多人会不服,甚至会在私底下为你叫屈。”
然后?
然后让所有人可怕的一幕又出现了。
孟少爷,他,又拿起了手提琴!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