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早儿在上头,陈望书心中一沉。
或许八皇子只是在诓她?
“姑母多疑,定是怀疑我在诓骗于你。四嫂嫂同你当真是姐妹情深,硬气的不出声,就怕你为了她上来。既然如此,青蝉,请我嫂嫂出来赏月罢。”
八皇子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青衣的武婢,推搡着秦早儿便出来了。
陈望书定睛一看,他们去边关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路上折腾了不少时日。
秦早儿的肚子已经出了怀,隆起来了。只不过她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走起路来,也有气无力的。
陈望书将架在柳缨脖子上的刀一手,毫不犹豫的朝着楼上走去。
一边走,她心中一边飞快的盘算着。
有句话他们没有说错,她爹是陈清谏,她公公是扈国公,她的夫君是颜玦。
只要有这三个人在,今夜八皇子只要不脑残,就势必不会杀了她。顶多是像对待秦早儿一般,将她软禁起来,当做拿捏他们的把柄。
至于什么想做明君,收复失地。
每个大陈皇帝,都这么说,简直代代相传的谎言。
就拿如今坐上的那位官家来说,每一年开坛祭祖,那都是痛哭流涕上蹿下跳,就差割腕放血来证明自己个要做一个好皇帝,重新打回京都去。
结果哄骗完众人,一下祭坛,擦了眼泪,照旧是酒池肉林残害忠良。
八皇子不过也是为了稳住他们,待他江山坐稳,那便是卸磨杀驴的时候。
见陈望书上了小楼,八皇子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就知晓,整个临安城中,没有人比姑母您更聪慧了。”
“望书!”秦早儿咬了咬嘴唇,抱歉的看向了陈望书。
陈望书立马上前,扶住了她,“怎地清减了这么多?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四殿下没有事。我同颜玦快马先行,他随后几日便会到临安,平安得很。”
秦早儿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瞧你身子不适,先来这里坐下”,陈望书说着,瞪了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女婢青蝉一眼,“你是死人么?把椅子垫上,端些茶水点心来,做奴婢的,就要有做奴婢的样子。”
“我瞧你家殿下,就做得极好。你搁他身边这么久了,倒是连个皮毛都没有学会,真是没用。”
青蝉身子一颤,偷偷的看了一眼八皇子。
这陈望书,好大的威风!而且,她这是在骂她们家殿下,是奴婢么……
八皇子脸色微微不虞,复又用笑容掩盖了过去,“姑母不亏是出身书香门第,这骂人都比旁人要雅致一些。还愣着做什么?我姑母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青蝉赶忙拿了软垫来,陈望书扶着秦早儿坐了下来,又挨着她坐着,翘起了二郎腿。
“倒是没有想到,最有出息的人是你。藏得还真是够深的。儿子生好了么?不是说你过不了几年,就不能动了。不赶紧着些……到时候英年早逝了,那岂不是白给了旁人做嫁衣?”
“你既然唤了我一声姑母,我自然是要为你考虑的。你身边的女婢,该不会都是这样的吧,那可不行。若你到了动弹不得的时候……”
“像这样的人,那是饭也不会喂,尿也不会把的,你要遭罪的哟。”
陈望书说着,余光瞟到正上楼的柳缨,抬手一指,“哎呀,青蝉柳缨,倒像是一个屋里伺候的。倒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