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语躺在主卧两米二的大床上,睡得很好,天鹅绒的被子,软软的床垫,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倒是江延远,在客厅的床上,睡得特别不踏实,根本没睡着。
他忽然想起来,他要问乔诗语的是什么内容,孟昭华疯了只是导火索,他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他没穿衣服,下床,推开乔诗语的门就上了她的床。
手从乔诗语软软的枕下插过去,扣住了她左边的脸颊。
乔诗语被弄醒了,她皱着眉头看江延远。
“还没完?”她皱着眉头问。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的?”江延远突然想起来,就是在孟昭华早产的那天晚上,乔诗语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得不得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乔诗语当时就知道要生什么了,怕他迁怒于她,所以,她对他很温柔。
这个女人的心机啊——
“是不是怕我迁怒于你?”江延远又问。
“你现在不正在迁怒吗?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了你的儿子迁怒我,所以,我不得不提前给你打预防针!”
“真扯!”江延远忽然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一句话全都是脏话,没一句好话。
乔诗语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夏虫不可语冰!”
要侧过身去,可是江延远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了,而且他的胳膊还钳制着她,她根本就翻不动,动弹不得。
“不愧是教语文的~”江延远捏,“咬文嚼字,你是以为我听不懂吗?”
“我知道你听得懂,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对牛弹琴!”乔诗语很快地反驳。
江延远皱了皱眉头。
乔诗语面朝那边,不说话。
江延远看到她这副样子,总之——
他说,“我他妈一辈子心里就你一个女人,你是没数吗?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我根本都没放在心上,我要拉她去打掉,她不去,非要生下来,弄的狼子野心,尽人皆知。别人不理解也就罢了,你也不理解?”
“你见哪个当老婆的,要理解的?你是蠢吗?江延远?”乔诗语又反驳。
江延远气啊,他气乔诗语前几日的温柔体贴全都是装出来的。
“在外人面前替我说话,也是在装?”
“那倒不是,我脸上也不好看。驳回自己的面子。夫妻反目,更被人看了笑话。我本来千疮百孔了,不许我自己维护?”
她今天晚上让江延远去客房睡的,他不知用的什么计策,又躺到了他身边。
整个人揽着乔诗语,陷在温柔乡。
乔诗语重重地拍了拍江延远的胸膛。
江延远睁开了双眼。
“去洗床单!”乔诗语没好气地说。
江延远从床上起来,让乔诗语下床,他起来换床单。
乔诗语瞪着他,烦他烦的要命。
乔诗语站在那里,所以,床单是江延远一个人换的。
他先把被子抱下来,换上了一床深颜色的床单,然后,把被子叠好,又放到床上。
他去了洗手间,在盆里仔细把乔诗语弄脏了的地方,都洗掉了,然后把整床床单放到了洗衣机里,开了洗衣机。
他去了床上,乔诗语又已经睡了。
以前,洗床单换床单这种事情,江延远从来都不干的。
家里有阿姨。
洗床单是上个月,有一天,乔诗语早晨早早地就醒了,他让江延远起来换床单。
以前江延远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从睡梦中醒来,有点儿起床气,不知道乔诗语大早晨洗得哪门子的床单。
不过,他没说什么,乔诗语换上床单以后,他又继续睡了。
睡着睡着,他起来,去了洗手间。
乔诗语看见他进来,慌忙把床单泡到了盆里,问到,“你——你来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洗床单。”
以前一个人住,不知道。
“闪开,我来。”他说。
“不用。”乔诗语仿佛尊严被人拆穿一样,特别下不来台。
“闪开。”江延远就坐到了乔诗语那里。
整床床单便都是江延远洗了,乔诗语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从小都是她自己洗床单,以前在家的时候,妈妈从来都把这个当做不详之物,每次看到乔诗语的床单脏了,除了破口大骂,还是破口大骂,骂得特别难听。
好在乔诗语来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自己洗衣服已经洗了很多年,不会因为多洗一床床单就哭鼻子。
这么多年,一直让乔诗语身处自卑当中。
乔诗语从未想过,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会这样——
江延远是不暖的,反正每次面对乔诗语,除了冷言冷语,就是言辞暴力。
但是江延远对乔诗语好,乔诗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