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言送掌珠回家。
丝言的车开得特别特别快,而且左右超车,有点儿飚车的嫌疑。
掌珠一直喊,慢点儿,慢点儿。
丝言便说,“这才到哪儿,就慢点儿。你是老板的女人?”
掌珠心想,话说得有点儿糙,不过掌珠很喜欢,而且,她称呼江延东是“老板”,不是江总,有点儿土豪的味道,而且,“老板的女人”,多少让掌珠有点儿黑社会的感觉。
掌珠非常喜欢丝言的这种性格。
她从小就喜欢这种性格。
“是。”余掌珠又笑,“你姓什么?”
“我?邵。”
掌珠点了点头。
她对丝言这种人的人生特别特别向往,小时候她参加体育运动,妈妈不让,让她练舞蹈,说舞蹈对女孩子的体型好。
所以,都是别的小朋友在外面打球,骑马的时候,掌珠在练琴,跳舞。
跳舞的时候,眼里的泪咕噜咕噜的,跳舞真的是特别枯燥。
不过,还没来得及叛逆,妈妈便去世了。
日常中,她对鲍成山,还有邵丝言这种人的人生,简直充满了迷之向往。
到了家,丝言扶着掌珠进来了。
掌珠想喝水,可是饮水机里没水了。
往常要换水的话,都是阿姨的事情,反正掌珠是换不动。
邵丝言二话没说,搬起一桶水便换上了,看得掌珠目瞪口呆。
邵丝言对掌珠嫣然一笑,便走了。
掌珠就仿佛一个久病的人,看到了健步如飞的人的那种感觉,她很想继续跟邵丝言做朋友。
运动员她认识的极少,鲍成山是一个,还有就是鲍成山的那些朋友,都是男性,女运动员掌珠从来没有接触过。
江延东这边,他穿着运动服回了家。
江景程已经在家里等他了。
江景程要来,江延东知道,所以今天也没强求掌珠来。
江景程只说要来,为什么来,他没说。
“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江延东问。
“你们在美国的情况也不跟我汇报,我自然亲自过来视察了。”江景程站起身来,看江延东墙上的画。
“我的事情也要汇报?”
“主要想看看延远,还是怕延远搞不定代玮。若他搞不定,便对我江家的事业不利,我总得关心关心!”江景程漫不经心地说到。
“您还真是无利不起早。”江延东说着,去楼上换了件家居服。
“明明知道有利,为何不早起?知道有利还不早起的人不是懒惰,就是傻子!既然代玮和延远相互喜欢,又对江家的事业有帮助,何乐而不为呢?”江景程提高了声音,对着楼上的江延东说到。
江延东已经换好衣服,下来了。
“延远和乔诗语怎样?”江延东问。
“他俩?”江景程嗤之以鼻,“他俩根本没有怎么样的机会!你妈和乔正业的事情,以为我没数?我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反正也不掀出什么花来。”
“又怎么了?”
“以为她偷偷去江城的事情,我不知道?还借出差之名。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反正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若不让你妈去,她心里永远痒痒。让她去一趟,以后就不会惦记了!”江景程又说,“不聊姓乔的了,说起来他我就生气,你和掌珠怎样?”
“能怎样?挺好。”
“掌珠年纪小,心思多,你可看紧点儿了。”江景程又说,“你妈当年年纪就小,我没看紧。差点儿跟了个姓曾的,幸亏我出手快。”
江延东似乎憋不住自己的笑了,“你看不紧,不代表我也看不紧。”
“你小心着点儿,小姑娘家家的,花花肠子多。心思也不定,总觉得世界上还有更好的。还是让她赶紧生个孩子是正事。反正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操持,她就是回家当少奶奶的命,女人啊,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否则,她怨你一辈子。”江景程深有感触,“当初我断了你妈和乔正业的路,她一直怨恨我,如果我不断,他们早晚也得断。但性质不一样。她当初可能厌倦了当大小姐的日子,非要找个穷小子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总相信爱情大过天,不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
“有几分道理。”江延东说了句。
江景程知道,他没放在心上。
晚上,江景程要和代玮的家里人吃饭,江延远还在中国。
他这次来,既是业务需要,也是私人需要。
万一江延远搞不定代玮,江景程亲自来夯实一下,加速进程。
江延东没去。
饭桌上,代玮看到江延远的父亲都和自己的父母吃饭了。
她的心里甜滋滋的,觉得自己和延远,应该没什么悬念了。
虽然,她的身体暂时还不能接受延远,但这个世界,处男早就没有了。
想想,她心里便释然了。
但是代玮的父母,看到江景程以后,却心有戚戚焉。
早就听说过江景程的大名,通过这次吃饭,代玮的父母都觉得,江景程的格局似乎太大,不知道代玮将来能不能适应江家。
但是代玮又很喜欢延远,而且,她和延远的事情,也是父母都同意了的。
所以,代玮的父母即使有些犹豫,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代玮说。
心里存了一个念头:只要代玮喜欢的便好。
却说陆立青父子最近出事了。
因为和江延东公司账目的问题,被调查。
这笔款项,陆兆年逃了好多税,和江延东无关,钱到了陆兆年手里,他暗箱操作。
要知道,陆兆年公司的账目,大部分都是陆立青叔叔陆斯年操作的。
陆兆年非常心机,成功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陆斯年的身上。
所以,将来即使蹲大狱,也和他陆兆年没有关系,都是陆斯年的责任。
陆立青虽然不忍心让陆越泽的父亲坐牢,但是,总比自己和父亲坐牢强。
陆斯年是一个本分而专业的财务人员,但是无权无势。
家中只能是小康。
大哥把所有的责任都让他背,说自己不知道,全都是财务做的。
陆斯年竟然无力反驳。
陆斯年的情绪,陆越泽看到了。
这天,他刚去训练了,训练完了以后,鲍成山又约他去江延东的训练场去打球。
他听到是江延东的训练场,想拒绝。
不过鲍成山没心没肺的,“这里可是训练篮球的好地方,地板特别好,你是没来过,保证来了你就不想走。”
鲍成山没看出来陆越泽和掌珠之间有任何的不寻常。
不过恰好,掌珠也来了篮球场,是丝言约她来的。
掌珠见了这一群搞体育的人,很开心,终于有认识的人,和她一起打篮球了。
掌珠的篮球打得简直滥极了,可以说,根本不会打,就在那里拿着篮球做做样子。
打球的时候,掌珠的手指头撞到了篮球上,有些抬不起来。
“没事吧?深呼吸,暂且不要想手指的事情,再慢慢活动手指。”陆越泽投了一个潇洒的三分球,说到。
掌珠按照他说的做,果然手就没那么痛了。
掌珠歇了一会儿,继续打。
陆越泽打完了,拿自己的球服擦了一下汗。
掌珠觉得,如同鲍成山和陆越泽这样的,才是男人。
江延东,他是从来不会用衣服擦汗的。
陆越泽拿着篮球回家,便看到父亲在呆。
他问了父亲好几遍,父亲才说了事情的经过。
“夫妻好比同林鸟,更何况是兄弟。蹲大狱这种事情,大哥绝对不会干的。”
陆越泽皱着眉头,“要怎么才能帮您?”
“没用的,杯水车薪!”
“这件事情要讲证据!帐虽然是您做的,但都是大伯授意的。”陆越泽也是学金融的,这个很懂。
陆斯年目光看着窗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去求求江延东,看他能不能给我做个证。”
陆越泽又皱了一下眉头,“为何求他?”
“这笔生意毕竟是和他做的,求他自然有用。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我也没见过他,只是你大伯给我账目,我做的。”
陆越泽皱了一下眉头。
去求江延东,他很打怵,他也没跟江延东正面交流过。
而且,可能江延东会因为掌珠迁怒于他。
他没想对掌珠怎样,就是觉得掌珠挺吸引人的。
掌珠可能也觉得他很吸引人。
这种朦朦胧胧的异性之间的关系,因为蒙着一层“永远求不得”的面纱,愈显得扑朔迷离,觉得暧昧。
自己去求不行,只能去求鲍成山了。
鲍成山是江延东的妹夫,应该好说话。
而且,江延东那么城府深沉却又精明透顶的人,该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
陆越泽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和鲍成山说了。
鲍成山出身简单,弄不懂豪门里的这些弯弯绕,他觉得,这件事情,二哥一定会同意的。
于是,一个晚上,鲍成山训练完了以后,便去了江延东的家。
“谁?”江延东微皱着眉头问。
江景程已经回国去了,掌珠今天没来这里住。
“陆越泽,您认识的,吃饭您见过的,想不起来了吗?”鲍成山一向认为,江延东这种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认识什么人,陆越泽虽然表现优秀,估计在江延东眼里,也就那样。
他是三生有幸,找了婉盈,这才进了江延东的眼。
江延东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掌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