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即蔓生植物的枝茎,由于它滋长延伸、蔓蔓不断,因此人们寄予它有茂盛、长久的吉祥寓意。
蔓草的外形像火焰般绚烂多彩,作为装饰图案也成为佛教的常用图案。
被赋予拥有强大生命力、能力和能量的意思。
张天元眼前这件胆瓶目测高约14.2厘米,口径2.2厘米,足径5.4厘米。
瓶小口,长颈,溜肩,圆腹,腹下微垂,底为圈足,圈足上端宽而下端窄,稍作斜形,有一种手捏不起的感觉。
造型端庄,秀丽。
通体施有米色釉,足底一周无釉呈黑色。
器身开有黑色、米色纹片,即金丝铁线纹。
看到这里,张天元已经忍不住偷笑了。
自己的一番辛苦果然是有了收获啊。
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乾隆曾经视为珍宝的一件宋代哥窑精品胆瓶啊。
电视《宰相刘罗锅》中,有乾隆帝与和珅去民间古玩店淘宝的戏,别以为这是文学家的艺术创作,据清宫档案记载,确有类似的经历。
在郎世宁绘制的《乾隆古装像轴》中,左侧案几上陈设的那只宋官窑胆瓶,便是乾隆爷从坊间淘来的宝贝。
自该宝物进入清宫开始,即受到乾隆帝的倍加宠爱,清供书斋,朝夕相伴。
玩古陶瓷到了一定的高度,往往会痴情宋瓷。
很多人认为宋瓷的质朴、简约、委婉与敦厚是审美的最高境界。
这仿佛是玩瓷藏瓷人士注定的轨迹——最初喜欢清三代,继而移情元明,最后钟情于宋瓷。
从郎世宁和金廷标合绘的《乾隆古装像轴》写真图中,可以看出乾隆帝的审美品位,倜傥洒脱的汉服,色彩素雅,右手执笔,左手拈须,恬然自得。
书案陈设的文房具都是那么的简朴,特别醒目的是左侧案上,那只月白色宋官窑胆瓶,斜插一枝盛开的白梅,洁白的花朵与月白的官窑釉色相得益彰,十分淡雅,贴切地彰显了乾隆的审美情趣。
说明乾隆内心深处还是钟爱简约古朴之风的。
他钟爱胆瓶,专门为此瓶作了诗:“当年卲局号为官,轻用民间禁有干。今作市鄽私货物,慨然鉴古清叹。”并将该诗镌在胆瓶底部,永以记志。
乾隆喜胆瓶,宋代文人尤为偏爱,曾在很多诗文中提到它。
王十朋在《元宾赠红梅数枝》中写道“江梅孤洁太绝俗,红杏酣酣风味薄。梅花精神杏花色,春入莲洲初破萼。胆瓶分赠两三枝,醒我沉疴不须药。愿公及早办芳樽,酒晕冰肌易销落。”
见了插着花枝的胆瓶,竟然使旧病不须用药都痊愈了,对胆瓶的喜爱到了崇拜的程度;杨万里的《孤灯》诗中亦云“双花忽作蜻蜓眼,孤焰仍悬玉胆瓶。”
意思是花一旦插入胆瓶立即活了,花朵也像蜻蜓眼似地灵活转动起来;
文学家楼钥在《戏题胆瓶蕉》写得更绝“重胆新瓶出汝窑,满中几荚沁云苗,瓶非贮水无由馨,叶解留根自不凋。”花插入胆瓶中将常年盛开,永不凋谢,爱得近乎痴狂!
明代文人也竞相效法宋人之风,对胆瓶也青睐有加,石沆在《寄敏上人》一诗中写道“惆怅几株憔悴柳,不堪持赠胆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