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李商隐揶揄这段典故,写了一句诗:‘宓妃留枕魏王才’,可见枕头这东西,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不良联想的。
曹丕再缺心眼儿,也不会这么主动把一顶绿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由此可见,李善这个故事,编的着实离谱,不值一信。
所谓曹植与甄妃如何如何,不过是文人的美好想象罢了。
甄后,是曹丕的妃子。
作为小叔子的曹植居然动了爱慕之心,这就兄弟之道言,是其不义,就君臣之道言,是其不忠。
不义不忠,大逆不道,成何体统?
于是从古至今,便有一支浩荡大军,来辨伪正本,口诛笔伐。
唐彦谦曾经说:‘惊鸿瞥过游龙去,虚恼陈王一事无。’
陈王,就是指曹植。
宋人刘克庄却说,这是好事之人乃‘造甄后之事以实之’。
明人王世贞又说:‘令洛神见之,未免笑子建(曹植字)伧父耳。’
清代又有何焯、朱乾、潘德舆、丁晏、张云等人,群起而鞭挞之。
把他们的论点综合起来,大概有如下几点:
第一,曹植爱上他的嫂嫂很不可能。他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写《感甄赋》。丕与植兄弟之间因为政治的斗争,本来就很紧张,曹植写《感甄赋》,岂不是色胆包天,不怕掉脑袋了吗?
第二,图谋兄妻,这是‘禽兽之恶行’,‘其有污其兄之妻而其兄晏然,污其兄子(指明帝)之母而兄子晏然,况身为帝王者乎?’
第三,李善注引《记》所说的文帝曹丕向曹植展示甄后之枕,并把此枕赐给曹植,‘里老所不为’,何况是帝王呢?极不合情理,纯属无稽之谈。
第四,《感甄赋》确有其文,但‘甄’并不是甄后之‘甄’,而是鄄城之‘鄄’。‘鄄’与‘甄’通,因此是‘感甄’。曹植在写这篇赋前一年,任鄄城王。
第五,《洛神赋》一文,是‘托词宓妃以寄心文帝’,‘其亦屈子之志也’,‘纯是爱君恋阙之词’,就是说赋中所说的‘长寄心于君王’。
这位专家你所说的,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理解太过片面可笑,真不知道谁才是冒牌专家?”
“你!”
那中年专家脸色难看,红得就好像被烫熟的猪肉似得。
“我什么我?”
“你这属于偏门,不算数!这是歪门邪道!”
中年专家吼道:“靠这些来诋毁我,就是冒牌专家的特色!”
“是吗?那请问你知道这幅字的作者是谁吗?”
张天元笑眯眯地问道。
顾炎武自署的那个名儿,一般人还真未必能注意到。
张天元这么问,也就是想试试看这个县城级别的文物专家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这人的表现,实在让他失望透顶啊。
哼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东西了。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正牌专家吗?咱中国专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张天元没有给这人面子,你非要来较劲,简直活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