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笑了,笑得眉眼弯弯,“你能把活该,说得这般小清新,倒也不易。”
可不是活该吗?
自作孽,不可活。
“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这是格里的手笔。”傅九卿原不喜欢解释,然则顾念她怀着身孕,能让她省心省力的事儿,他自然要尽量去做,“干脆,让大皇妃来一趟,将这事儿撇干净。”
靳月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是八皇府和大皇府的事,咱们只是看看热闹罢了!”许是怕她担心,临了临了的,傅九卿还不忘补充一句,“不会伤到小九。”
靳月当然知道,他不会伤及小九,她家相公的性子虽然冷淡,内里却是热的。
今日原就是集市,本就热闹非凡,然则寺内更是热闹。
外头的老百姓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太对,瞧着大批从寺内慌乱跑出的香客,当即四散开来,吓得到处乱窜,更有甚者厉声尖叫,好似真的瞧见了什么。
“只要一人喊出声,所有人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哪怕……什么都没瞧见。”傅九卿意味深长的开口。
靳月坐在窗口,只能看见寺门口的动静,对于寺内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
“为何小寒还不出来?”靳月托腮,眉心微蹙。
傅九卿目不转瞬的盯着她的侧脸,眸光微沉,“他得老老实实的当个受害之人,等着大鱼上钩!”
“大皇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最让靳月不明白的地方,“是你透漏的消息?细作?探子?”
凉凉的指尖,将她鬓边的散轻轻拨至耳后,“为何非我不可?七皇府何德何能,可以对石城内的事,了若指掌?嗯?”
靳月,哑然。
消息不是傅九卿散出去的,对石城之事了若指掌的……另有其人。
傅九卿手底下的细作,不过是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而已,消息从哪儿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了消息的人,打算如何处置?
事实证明,傅九卿所料分毫不差。
这么好的机会,那些蠢蠢欲动之人,岂会真的放过!
“是八皇府的人?”靳月想了半晌,“只要证实大皇子伤害小九,就等于坐实了大皇子的残忍之名,此乃皇子失德之行!于主君而言,挑选皇子继承大统,想要让江山稳定,也想保住自己的一干子嗣。”
没有帝王,希望继任皇位的新君,将自己的子嗣赶尽杀绝!
所以帝王仁心,格外重要。
“反正跟咱们没关系。”傅九卿为她倒了杯水,“你坐着看热闹便是,拓跋熹微和清泉会保护好小九,带他出来。”
他已经解释得这么清楚,她还有什么可问的?
信他,便是!
寺内乱成一团,拓跋熹微领着将、军、府的人,守株待兔一般,将此后蜂拥而至的暗卫,抓得一干二净,悉数搁在一间屋子里关着,派人严加看守。
大皇妃明雨领着人冲进来的时候,拓跋熹微正靠在太师椅上,一双大长腿翘得老高,听到动静也不扭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锋利的匕刃口。
“拓跋熹微?”大皇妃愣怔,“怎么会是你?”
拓跋熹微笑了笑,放下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徐徐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冲着大皇妃行礼,“大皇妃领着这么多人,是来拜送子娘娘的?”
听得这话,大皇妃的面色全变了,黑黢黢的,恨不能撕烂拓跋熹微的嘴,谁不知道她这位大皇妃,虽然出身极好,长得也不赖,偏偏……与大皇子成亲那么多年,始终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此前,主君倒也没多说什么。
如今后院里的儿女已经有好几个,连八皇妃都生了儿子,而她这位大皇妃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连主君亦是难免微词。
孩子,就是大皇妃的软肋!
拓跋熹微这一句话,直直的扎在了大皇妃的心口上。
“小九呢?”大皇妃面色不善,口吻更是不善。
拓跋熹微皱眉,狐疑的望着她,“大皇妃是否搞错了?九皇子年纪小,还没娶亲呢,用不着来拜送子娘娘,您问这话,不知何意?”
语罢,拓跋熹微环顾四周,“虽说这地方香火鼎盛,可对于九皇子而言,委实没必要进来,大皇妃一来就问九皇子的下落,莫非是知道什么?又或者……”
她顿了顿,眯起危险的眸,冷冷的注视着大皇妃,“蓄意为之?!”
“我是来救人的。”大皇妃冷喝,“你莫要胡言乱语!”
拓跋熹微挑眉,“救人?救九皇子?”
“有人要伤害岁寒,我身为长嫂自然要护着他。”大皇妃义正辞严,“小九呢?”
拓跋熹微摇摇头,“不知道,没瞧见。”
“给我搜!”大皇妃一声令下,身后众人当即分散开来,四下搜索。
见状,拓跋熹微缓步行至门口,瞧着在回廊里、院子里奔散的大皇府侍卫,不由的心头微沉,大皇妃能出现在这里,是否意味着此事跟大皇府没关系?
那些暗卫抵死不说,她委实没什么法子逼供,但……
“主子?”衣念疾步上前,环顾四周,继而伏在拓跋熹微耳畔低语,“八皇府的人,也在路上了!”
拓跋熹微点头,“七皇府呢?”
“没动静!”衣念摇头,“说是七皇子带着皇妃出去了,至于去了何处,七皇子没有交代,但是……七皇府到这儿路程不远,若是真的赶往这儿,应该早就到了!”
拓跋熹微没吭声,把玩着手中的匕。大皇府的人,赶到了;八皇府的人,也即将到来;怎么七皇府,一点动静都没有?
“主子,您说到底是谁干的?”衣念不解。
若不是拓跋熹微命人摁住那些暗卫,只怕早就咬碎了齿间毒,殒命当场,是以抱着必死之心的暗卫,根本没有招供的可能!
拓跋熹微揉着眉心,这确实是个问题……
“拓跋姑娘!”莫桑急急忙忙的走进院子,“小九呢?小九怎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