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正想着如何拒绝这件斗篷时,柳春苗拿起斗篷亲自给曾荣披上。
“柳姑姑,您这是?”曾荣有点抗拒对方的示好。
“这是我前些日子翻箱底时翻出来的,白放了很些年,想着你连件大毛衣服也没有,上次还因为这冻病了,所以找人修改了一下,看看合适否。”
“柳姑姑,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我,不如这样吧,我把这两个月的工钱给你。”
曾荣委实不想欠对方这么大的人情,一件狐狸毛的斗篷至少也值十几二十两银子,平白无故的,谁会给你这么大的好处?
可衣服已经改小了,又是桃红的绸子面,这颜色曾荣穿正合适,柳春苗穿就有些嫌嫩了,因而,曾荣想以自己的方式买下来。
“这是什么话?合着你覃姑姑可以为你请医问药又把你接去亲自照看,病好后怕你身子亏空,又特地给你送了一个多月的饭食,我就不能送你一件衣服?还是说,你覃姑姑是姑姑,我不是你姑姑?”柳春苗佯做生气地说道。
“别,柳姑姑要这么说可真可折煞我了,在我心里,你们两个都是我姑姑,就像是我的亲人一般,绝无什么亲近远疏之别,覃姑姑那边,我欠了这般人情也一直不安,不瞒柳姑姑,昨儿我认识了个膳房的太监哥哥,求他帮我买了点蜂蜜、百合等物送给覃姑姑,覃姑姑前些日子病了,咳嗽得很厉害。”
曾荣见柳春苗对她的事情很清楚,想着小豆子一事也未必能瞒得住她,干脆坦白了。
左右这事也不大,万一哪天真追究到她了,说不定柳春苗还能帮她遮掩一二。
果然,柳春苗一听曾荣给覃初雪送东西是还对方的人情,脸上好看了些许,这意味着曾荣并没完全接纳覃初雪,也不太想和对方牵扯过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曾荣知恩感恩,覃初雪照看过生病的她,所以对方生病了,曾荣也想尽一份力。
不管是哪个理由,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
还有,她观察了曾荣三个月,这孩子的确聪明,才气过人,心智成熟,城府也深,难得的是本性善良,不骄不奢,不贪。因此,她有预感,用不了多久,曾荣只怕也要离开这绣作坊了。
不管曾荣去了哪里,假以时日,肯定比她柳春苗要强,兴许用不了多久,她柳春苗就该求这个女孩子拉她一把了。
所以,这件衣服她送曾荣不亏,不趁着曾荣尚未达之际拉拢她一下,等以后她想拉拢只怕曾荣未必会给她这个机会了。
“做的好,姑姑很欢喜自己没看错人,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覃姑姑最近确实有点难,我不好去劝她,你有空多去陪陪她。”
柳春苗这么一说,曾荣有心想问问覃初雪究竟碰上了什么事,只是她搞不懂柳春苗这番话究竟出是真心还是假意试探她,因而这话便没法问出来,怕给覃初雪惹事,也怕给自己招惹麻烦。
“那我能为柳姑姑做点什么?这份人情委实太大,都说无功不受禄,您这样,阿荣深感惶恐,晚上会睡不着觉的。”曾荣半真半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