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天王老子”。
怎么形容呢,比想象中还是有差距的。
涂异以为自己就够怪异了,但是跟荀啸相比,还是差了好几个段位。
这哪里是人呐,简直就是个妖精好伐?
单纯论年纪的话,荀啸当他爹都有富余,可是俩人站一起,撑死就是哥俩。
保养得也太过分了。
于是涂异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这次见面的主题给扯歪了。
“老哥,你咋保养的呀?”
荀啸也万万没想到涂异上来第一句会问这个,饶是他已经老成精了,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愣。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是不可能的。我的保养秘诀就是嗨皮,心情好了,状态自然就好了。其实你保养得也不错嘛,我记忆中你比王建还要大几岁哦。”
涂异说:“大了六岁呢。”
“那今年也得五十有五了吧,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呢。”荀啸说。
涂异感慨道:“在没有见到你老之前,我以为自己担得上男妖精这仨字儿,现在看到你,我现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荀啸哈哈大笑:“男妖精?不愧是鬼师,这种词儿也毫不避讳的往自己身上安呐,够大气。”
涂异说:“我也是一天到晚显得没事儿嘛。”
荀啸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来,说:“你做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也记在心里,在这里我替我那死去的老哥,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说完荀啸真的就冲涂异鞠了个躬。
这个举动把涂异给吓到了,连忙扑过去将荀啸扶起来:“老爷子,这可担不起呀。”
“没有你,小飞就拿不到那块勋章,就冲这个,我给你跪下都值得。”
“千万别这么说,你老要在这么客气,我就真的只能逃走了。”
涂异苦笑连连,荀啸的低姿态让他颇为不习惯。
荀啸也不矫情,感谢的行为传达一次就足够了,做得多了反倒是显得虚伪。
“坐吧。”荀啸说。
涂异依言坐下,规矩的就像是小学课堂里面的小学生,双手搭在了膝盖头上,腰杆挺得笔直。
荀啸笑着说:“你可是鬼师啊,怎会如此局促。”
涂异说:“我不是局促,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荀啸说:“这就是王家人带上你的原因,换了他们我直接就撵出去了。”
“老爷子,我不明白。”涂异直切了当的说道:“为什么?”
“血性。”荀啸说道:“当年他们选择的自保,我还能理解,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那种环境下保留火种才是明智之举。可是这些年来王家的所作所为,就让我非常的鄙视乃至窝火。一个家族不能永远都明哲保身,不能永远都跟乌龟似得藏在壳儿里,总要在一些事情上出自己的声音。”
“你一直在京城,应该知道过去这些年王家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出声音的,但是他们没有。王家那些人就像是一群叫花子,守着一丁点的残羹冷炙,生怕别人来抢。但是谁会来抢叫花子的东西呢?而别人给的白馒头,担心有毒,连碰都不碰。久而久之,那些想要提携王家,补偿王家的人,也渐渐的齿冷了。”
涂异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心里做了很多预案,他预设了许多与荀啸谈话的话题,每一个话题他都做出了充分的预案,然而这个话题却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家的血性,确实快要被磨得没有了。
就算是王家三代中最出色王天涯,这些年也几乎没有出自己的声音,原本还算有棱角的他,现在也变得相当的圆滑了。
然而王家上上下下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们甚至还在庆幸王天涯还能继续在部队服役,没有被强制退役。
“老爷子,血性这东西说着很简单,可是真要实践起来又非常的困难。既然你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么又何妨站出来,带领王家重拾血性呢?”涂异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
荀啸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片刻之后回答:“这样吧,你去把王家的人叫进来,听听他们的态度。”
涂异心中一喜,连忙点头:“我这就去。”
很快,王格军、王天涯还有蔡鸿安都来到了荀啸的房间。
王格军见到荀啸就激动起来,喊了一声:“四叔。”
荀啸虽然不姓王,但是他与王小飞的爷爷乃是拜把子兄弟,关系比亲兄弟还亲,王格军这一辈的人都把他当成王家真正的长辈,并且按照年级喊他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