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道:“蔡总,G市白酒厂老家属区的那块地皮是不是你的公司拿下来了?”
蔡荣道:“是啊,是我的公司拿下来了。陈聪,朱啸书记在不在?”
陈聪立即扭头看了看正在凝耳细听的朱书记,朱书记忙冲他摇了摇头,陈聪立即对着话机道:“朱书记不在,他去开会了,这里只有我。”
“哦,怪不得你用他的座机给我打电话呢,我还以为是朱啸书记呢。陈聪,你问这个干吗?”
“蔡总,白酒厂老家属楼的拆迁工作是不是不太顺利啊?”
“嗯,不是不太顺利,是太不顺利了。当初我可是看在朱啸书记的面子上,才拿下那块地皮的,不然,我也不会介入G市的房地产市场。当时那块地皮的估价在八个亿之内,但市政府却和我要了十个亿,我为了支持朱啸书记的工作,便答应了,一把就支付清了。但现在遇到了难题,拆迁工作寸步难行,我为了不打扰朱啸书记的工作,便没有和他提及此事,只是找了李岳副市长。李岳副市长倒是非常热情,他满口答应会尽快解决此事。”
蔡荣不是个笨人,他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陈聪虽然说朱啸不在,还说朱啸去开会了,但陈聪能用朱啸的座机给他打电话,这就说明陈聪打的这个电话很不简单。试想,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的座机,岂是能让别人随便用的?即使陈聪是朱啸的秘书,陈聪也不能随便用朱啸的座机打电话。陈聪能用朱啸的座机给他蔡荣打电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得到了朱啸的应允。既然是朱啸准可的,那就说明朱啸很有可能就在旁边侧耳聆听。因此,蔡荣说的这番话,不但是说给陈聪听的,更重要的是说给朱啸听的。
蔡荣的这番话,水平极高,既把事实给讲清楚了,还不露声色地诉了苦,同时还要让朱啸领他的情,因为他的确没有轻易地打扰朱啸。但他不打扰朱啸的同时,却给朱啸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陈聪能和蔡荣成为忘年交,那就说明陈聪的水平也不低,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嘛,陈聪如果和蔡荣悬殊太大,他们两个也不会成为好朋友。
陈聪对着话机道:“蔡总,拆迁遇到难处,你找李岳副市长是正找,因为他就分管城建工作嘛。但现在出现了暴力拆迁,你知道吗?”
“暴力拆迁?我不知道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蔡总,实不相瞒,我去白酒厂老家属区调查过了,那里近期生了几次暴力冲突,冲突的双方,一方是白酒厂老家属区的居民们,一方是你的公司。”
但蔡荣却立即回道:“这不可能,我搞了这么多年的房地产开,虽然非常清楚暴力拆迁是怎么回事,也特别清楚里边存在的门道,但我从来不提倡暴力拆迁。因为我根本就用不着暴力拆迁,我的公司是省直国企,要是采用暴力拆迁,那我这个国企老总还干不干了?”
“蔡总,你真不知道暴力拆迁这件事?”
“陈聪老弟,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假话?对暴力拆迁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公司也不会派人去干暴力拆迁的事。”
“蔡总,但据我的调查了解,和居民们生暴力冲突的,是一个叫德国黑的领头干的。”
“德国黑?是人还是狗啊?”蔡荣问的这话,险些让陈聪笑了出来。但陈聪清楚,蔡荣这绝对不是开玩笑,他是在认真问的。因为德国黑就是一种狼狗的品种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