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钟叔的话,安娜在宅子里,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存在,就差没把整个别墅给掀了。
几天时间,仅仅是伺候她一人,就把别墅里的佣人都折磨的心力交瘁。
老实说,管家更希望回来的人是秦暖,倒不是安娜脾气太大难伺候,而是一年多时间的相处,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子,况且管家在顾家呆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顾向席有这么开心过。
想到这里的管家,顶着得罪顾向席甚至被赶出顾宅的压力,咬了咬牙,朝着前边冲了过去。
顾向席清楚地看到,秦暖每踏下一步的腿在抖,明明连走路都成问题,却紧紧咬着牙关,硬是连句闷哼都没有。
她是哪里受了伤?是昨晚摔倒的膝盖吗?
顾向席感觉到左胸膛最柔软的地方,疼的有些痉挛,仿佛是有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刺痛感猛地顺着血液传遍全身,他再也没法隐忍下去,打算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时,有个人更快地从他身边冲过去,奔到秦暖边上,拿过行李箱,开口道:“小姐,我帮您拿。”
“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秦暖说的很轻,但顾向席还是听出来她声音里夹杂着细微的颤。
……
秦暖出了铁艺门,望着清晨还有太阳此时却阴沉沉的天空,好一会儿,她微微侧了下头,想再最后看一眼别墅,但终究,没有回头。
结束了……
她记得来时,一个人站在宅子外头,是管家帮她开的门,如今是管家将她送出来,一个人孤伶伶的离开。
既然一切回到原点,她也不该再去打破,不要回头,坦然离开,才是最好的。
没有明媚阳光的天气,秦暖的眼角,却被刺地一阵酸痛,然后眼泪便一颗接着一颗,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再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倒嘴角,苦涩的味道,一下子击溃了她维持了那么久的伪装。
被管家抢先一步而没有上前的顾向席,如一尊雕塑般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个表情,沉默着定了许久。
忽然,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喘着粗气,猛地冲向阳台,远远看到走出大门的女孩儿,偏了下头,却始终没有转过来。
他紧抿的唇角抖了抖,眼眶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热,他张着唇,喉咙却只能出咕噜一声,最后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转弯处,他也没能留下只言片语。
……
秦暖的离开,却不是每个人都伤心难过的,比如说安娜,她不好的情绪的一扫而空,整理好裙子和头,小步跑到顾向席身边,撒着娇开口:“向席,你看我伤的好重,你不是有个神医朋友吗?你让他过来帮我治疗,可别让我破相了……对了,我让管家做了你在国外常吃的那家餐厅的料理……”
顾向席深陷在浓烈的悲伤的当中,好似聋了一般,听不到旁边的人欢呼雀跃的声响,直到他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他回过神,前一秒还悲恸的双眸,下一秒看到往他身上靠的女人,脸上霎时闪出一丝狞色,出口的嗓音,阴冷刻骨,“谁允许你住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