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分,宋棠带着实习生去洽淡手中离婚案,不想在洽淡过程中遇到了被告人。
于是乎,一场天雷地火就人如此铺展来开。
整个过程不如意便算了,险些跟人动起手来,一进公司、宋棠气的在安隅跟前骂骂咧咧的。
若是跟公司同事在一起,她能从路上一直骂回事务所,可带着几位实习生,想骂也开不了口。
想着不能给这群刚出校门的娃娃树立不好的榜样。
“就他那个瘪三样儿、整个就是一凤凰男,肥肉横标的走路地都颤抖,猪都没他身上肉多。”
安隅笑着看宋棠被气得不清的模样。
敲了敲桌面组了她骂骂咧咧的话语,反倒是悠悠开口:“我觉得,即便你今日不在实习生跟前骂人,她们也该知道了当律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宋棠恶狠狠的啐了这么一句。
安隅笑的不能自已。
宋棠气呼呼的出门,乍见唐思和提着东西在外进来,二人险些在门口撞个正着。
“大清早的炸什么毛?”
“你管我?”
一问一答,怒火冲冲。
唐思和也不跟人计较,扭头看着宋棠进了办公室这才转身进去。
伸手,将手中东西搁在她办公桌旁。
安隅疑惑:“什么东西?”
“大闸蟹,”唐思和道。
正所谓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九月中下旬确实也是吃螃蟹的好时节。
但安隅看着眼前的螃蟹,有点犯难。
为何?
她不会做,提回去也是浪费。
“给我不是浪费了?”她问的有点儿纠结。
“不给你也是浪费了,客户送的,每个人都有,你自己解决,”说完,唐思和转身出去。
没给安隅说话的机会。
安隅盯着地上的螃蟹,觉得是个麻烦事儿。
傍晚时分,徐绍寒接安隅归家,远远见安隅提着东西下来,打开车门迎了上去。
浅浅问了句是什么。
“螃蟹,”她道。
而后再问:“会做吗?”
徐先生侧眸望了人一眼,不说会做,也不说不会做,只是这一眼安隅看到了些许鄙视。
公寓厨房内,徐先生脱了西装挽着袖子系着围裙站在水槽前洗螃蟹,安隅站在一旁看着。
徐先生见此,轻笑了声,拿了只螃蟹出来放在琉璃台上,轻哄骗着:“玩儿去吧!”
安隅闻言,一愣,倒也不是因为他这声轻笑,而是那明显哄孩子的语气让她觉得愣怔。
侧谋望了人一眼,没说话。
在转眸,黑猫跳上了琉璃台,拿毛茸茸的爪子小心翼翼的拨着螃蟹。
安隅在一旁静看着。
岁月静好其实很简单,放下一切琐碎杂事,每日早出晚归有人陪伴便好。
可徐绍寒与安隅的这种岁月静好,并不长久。
这二人,从徐家的阴谋诡计里脱身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来偷闲、逃避现实的。
原以为将狂风骇浪抛在了身后就完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安隅看着徐绍寒干脆利落的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嘴:“不会累吗?”
像他这种出生高门的人从出生便是佣人怀绕,能自己动手的日子是极少的,可眼下,却成了家庭煮夫。
徐先生手中动作一停,微微弯身亲了亲她面庞,话语淡柔:“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安安。”
他想要的不是徐家的家业,不是徐氏集团的数之不尽的财富,想要的只是平常一日三餐的生活。
是徐绍寒想要的。
又有何尝不是安隅想要的?
只是一路走来,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让人眼花缭乱。
有一个从未感受家庭温暖的女孩子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得到一份平凡的温暖,安隅想要的,也很简单。
只是其中,不都得不去算计些什么。
水槽前,徐先生将螃蟹拾起,正欲转身时,腰间一双纤柔的手缠上来,安隅贴在他身后,面颊落在他宽厚的背脊上蹭了蹭。
温软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会不会怪我?”
“怪我太过自私自利将徐君珩推进了火坑?”
倘若她委屈一些本是可以两全的,可此时,因为她的僵持与绝不退缩让徐君珩不得不去牺牲婚姻,不得不去与何莞周旋。
她自幼便时常听胡穗说一句话: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成年后也验证了这句话,确实是如此。
人都是自私自利。
她也不例外。
以至于在徐君珩将安和规划进去时她是愤怒的,愤怒的只想将安和从天家人手中拽出来,不让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但是、必须承认的是她从将徐君珩推进去。
是以、他的那句急既当婊、子又立贞洁牌坊这话是安安万万没想到的。
徐先生闻言,伸手扯过一旁的擦手巾将手中水渍擦干,而后、缓缓转身,拥住安隅,话语温温带着几分开导:“你没有义务去拯救谁,也没必要为了君珩的仕途去委屈自己,与你无关。”
“未曾承过恩情,是以也不存在为谁奉献,做你自己就好,”这是徐绍寒宽慰她的话语。
温淡却强有力。
一如他反驳老爷子时说的话语一样。
从一开始,他都在护着安隅。
从未变过,即便在兄弟与妻子之间做抉择,他毅然决然的选择的是妻子。
“我很抱歉,”抱歉利用了你爱我的心,抱歉将你从徐君珩身边抽离。
“乖,”他浅笑回应。
没有抱不抱歉一说,谁都会为了自己。
相比于公寓这边的温情,景秀园那边不大好过。
徐君珩安排的住处在某种程度上来方便了简兮,也让她处于弱势。
叶知秋昨日的那通电话过来,无疑是代表整个徐家的人都知晓了此事。
一通争吵避不可免。
叶知秋不会说,徐启政亦是不会说。
但这日,简兮在总统府办公楼的茶水间碰到了温平。
二人背对而立,一人泡茶,一人泡咖啡,看似互不打扰,实则呢?
总有人有备而来。
浓厚的咖啡香味掩盖了淡淡的清茶香味,温平清淡的话语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点拨与提点:“为人臣子与君主之间,稍有些距离才好。”
简兮搅拌着咖啡的手一顿,未应允,身后温平在道:“简秘书是聪明人,应当知晓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晓吗?
若说不知晓好似有点假。
啪嗒,简兮将杯子里的勺子扔在一旁,不轻不重,但声响清脆。
“温秘书什么意思?”她似是不懂开口询问。
温平端着杯子缓缓转身,站在她身旁望向她,答非所问:“总统府有许多未婚青年,阁下说何时弄个联谊会,简秘书届时记得报名参加。”
未婚青年,联谊会。
这些字眼何其刺耳?
温平走后,简兮站在原地气红了眼,端着杯子的手狠狠颤栗,以至于咖啡溢出来撒在了裙摆上。
他在直白了当的告知她不要去勾引徐君珩。
只是未点名罢了。
痛心,实在是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