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的消食,本该是开心的。
可这日,徐先生面无表情的接过导购手中的袋子之后,冷飕飕的睨了眼安隅,转身走了。
而后者,抬手摸了摸鼻尖,稍有些尴尬。
跨步追了上去。
走了两步,她不走了。
反倒是前面那人,跨大步的步伐半分未停。
行至许远之后察觉身后人未曾跟上,转身回眸,见安隅负手站在身后。
未有向前的意思。
商场里,人来人往。
徐太太站在原地,浅笑悠然望着他,而后者,抿了抿唇,无奈叹息声从嗓间溢出来。
心想,自家老婆,除了惯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返身回去牵起了人的掌心。
“下次在给我丢脸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徐先生出口,恶狠狠的警告。
安隅呢?
恶人先告状:“那只能说徐先生陪着我逛街的次数太少了,我还没习惯身边有人给我掏钱。”
“倒是我的错了?”徐绍寒笑了,被气笑的。
徐太太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按理说是的。”
次日,满城的报纸都是昨天徐先生与徐太太逛商场的一幕,大篇幅都是二人牵手的照片,亦有二人侧耳交谈的照片。
有人谈论,日理万机的天之骄子回到家也是一个好丈夫。
带领z国经济走向巅峰的商界大亨褪去那身华丽的外衣时,也是一个陪妻子逛街的普通人。
前段时间,关于婚姻失败的传闻不攻自破。
有人谈论,徐先生那番婚姻失败的言语到底是从何而来?
随后,有人扒出,春节期间,徐太太并未留在都。
一时间,网络上的言论纷沓而起。
安隅并不是一个喜欢关注外界新闻的人,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只要不触及利益,都选择忽视。
而徐绍寒呢?
只要不触及底线,能忽视亦是不会浪费一分资源。
这日傍晚,徐先生一如往常接徐太太上班,二人亦是未曾归家。
选择了家小店,去用晚餐。
商场上的顶尖人物,被拍,很正常。
4月一日,是个令人尴尬的日子,有人在愚人节说真话,有人在愚人节说假话,但真真假假,全凭自己内心感受。
清晨,安隅踩着七公分高跟鞋踏入办公室大门,唐思和捏着份报纸过来。
扔在了她办公桌上,未有只言片语。
但面色,不大好看是真。
照片中,是徐君珩的报道,接待外国领导人的照片被大幅度夸大,挂在头版头条上,上面,列出了他从政多年走过的道路。
且还有,徐绍寒与她的照片在。
大抵是一个是商界精英,一个是律政精英。
徐家可谓是人才辈出之类的报道。
“他们在消费你。”
安隅呢?
她很淡然,平静的将视线从报纸上挪开,望着面色难看的唐思和,面色如常开口道:“不是很正常,人际关系中不就是你今天消费消费我,明天我消费消费你?商场上的人情往来不都是如此?你那么激动干嘛?”
“而且,我还没那个能力能让徐家消费的,”徐家什么段位,她自己是什么段位?
她能有那个本事让徐家人去消费的?
要消费,也是她消费徐家。
唐思和听闻安隅这番话语,懒得在跟这人辩论,转身离开。
近期,罗薇的案子足以令他焦头烂额。
唐思和走后,安隅转动座椅,视线落在落地窗外,看着对面的高楼大厦,看着泛白的天空。
转而,她踢掉了脚上高跟鞋,穿着肉色丝袜的脚尖缓缓的落在地毯上,轻点地毯,起起落落之间无数次。
那温暖、真实的触感在某一瞬间让她,稳住了心神。
4月1日下午,安隅外出会见当事人,在咖啡厅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徐落微。
既然撞见了,便没有避开的道理,她迎上去,打了声招呼。
徐落微的圈子,大多都是都名流,对方或许认识她,但她不见得认识对方。
“这是大名鼎鼎的安律师吧?”那人望着安隅,笑问徐落微。
“我弟妹,安隅,真是副市女儿华芙,”徐落微开口介绍。
安隅闻言,客气点头,点无过多话语。
“安律师还真如网传那边,高贵冷艳呢!”华芙话语出口,稍有些刺耳。
而安隅呢?
淡笑默然,开口道:“高贵冷艳算不上,只是不喜欢跟陌生人浪费过多时间罢了。”
话语落地,她同徐落微道了句忙,先走了。
连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在给她一分。
完美的将人无视了个彻底。
气的华芙吹鼻子瞪眼就差骂人了。
徐落微呢?
颇为淡然。
她见过安隅雷厉风行的模样,自然也习惯了。
都说冤家路窄,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洗手间里,安隅从隔间推门出来在水池跟前搓手时,恰见这人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前者是淡然,后者是不屑。
“还挺巧,”华芙开口,望着安隅的目光仅是冷嘲。
“是挺巧,”她回应,伸手按出洗手液搓揉着自己的掌心。
华芙低头看了眼,冷嘲开腔:“按在多洗手液,也洗不干净安律师手中沾染的人血吧!”
闻言,安隅搓揉着掌心的动作微微一顿,仅是片刻之间,快的令人以为刚刚只是错觉:“听说华小姐要结婚了?”
“结婚之前可要擦亮眼睛。”
“你什么意思?”任何一个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女人都受不了旁人对她婚姻的冷嘲热讽,华芙也不例外。
安隅闻言,冷嗤了声,伸手哗哗哗的抽出一旁的纸巾,擦干掌心的水渍,而后随手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字面儿意思,你自己理解。”
说完,绕过华芙准备离去。
伸手拉开门时,似是想起什么,微微回身,笑道:“哦、对了、往后要是打离婚官司找我,我给你优惠。”
“安隅、你个贱人,”华芙站在卫生间破口大骂。
回应她的是厚重木门关上的声响。
瞧,她多毒?
人家这婚还没结,她就期望人家离婚了。
能不把人家气的七窍生烟吗?
出来,宋棠见安隅嘴角挂着浅笑,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碰到个傻子。”
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
离去,宋棠驱车,车载广播放着这次罗薇公司的案件分析,【日化产业牵扯千家万户,一旦我们日常使用的东西中出现有毒物质,那绝对是令人感到心寒的一件事情,对于微唐集团此次事件,我们将密切关注】
“对于唐总母亲公司的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等红绿灯之际,宋棠开口询问安隅。
而后者、视线从前方缓缓的移到车旁:“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成熟是什么?
成熟是你不会在去记恨那些跟你毫无关系的人,不会去浪费时间抹黑人家,踩踏人家。
成熟是原谅那些曾经不能理解的事情。
成熟是:知其全貌、仍保沉默。
这夜,安隅归家,徐绍寒在外应酬。
徐黛迈步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包包外套,笑意悠悠道:“先生说让您晚上少吃些,回来给您带荷花苑的糕点。”
“好,”她应允。
而后,视线在屋子里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