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撩起眼皮看了棺材一眼,像是完全没兴趣,又把眼睛给和上了。
江采菱捅了我一下:“看见哪个美女了,眼睛这么直?”
上哪儿看美女去,我是看出来,那个棺材里面装的,绝对不是白僵。
因为小尖嘴走到了棺材缝隙旁边,他腰上的风水铃,小小的晃荡了一下。
可周围,绝对没有风,不足以吹动沉重的风水铃。
而且那个风水铃晃动的角度很怪,分明是被棺材里的煞气震响的。
白僵没有这么大的煞气。
江采菱似信非信的看着我:“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啊,江采菱的本事,比我不知道大多少,可她也没觉那个棺材里的异常。
不止是江采菱——放眼望过去,甚至连何有深他们都没觉到。
江采菱见我看别处,以为我故意不理她,又轻轻踢了我一脚:“那你说,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
那东西很奇怪,我也看不出来,反正,肯定不是白僵,而是一个比白僵厉害很多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我又看了一眼“群英荟”的告示,分明就是写的“白僵”啊?
哑巴兰不以为意的说道:“哥,你就别担心了,可能天师府故意安排个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考验吧!我祖爷爷也说过,这种大奖可不是阿猫阿狗来了就能拿的,再说了,这边这么多天阶,他们在这,能出什么事儿。”
程星河一边抓盘子里的蜜饯,一边说道:“七星,我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什么异常也不管你的事儿,你又不是天师府上门女婿。啊,对了。”
程星河用肩膀撞我一下:“我还忘了,你提前要给你你“爹”分忧?”
“滚。”
确实,天师府的什么操作不是我一个局外人应该瞎掺和的,反正这次我是为了五灵锦的事儿来的,还是把自己管好吧——偷眼一看,他奶奶的,金麟眼也不看棺材,只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棺材里玩意儿,竟然是一个坑。
棺材盖子一开,小尖嘴儿一看就是平时冒惯了傻气的,事事争先,这会儿生怕落人后头,先凑到了前面,打算第一个抓住白僵——把白僵脑袋摁地上算赢。
可没想到,小尖嘴儿刚靠近,人忽然就失去了平衡,跟没站稳似得,整个人就掉进了棺材里面。
哑巴兰激动了起来:“哟,砸锅里了!”
这是行话,意思是你没拿住行尸,反而被行尸拽进棺材里,这就跟踩大缸的掉了缸,顶碗的跌了碗一样,同行看见笑话死你。
程星河刚被小尖嘴踩了一脚,也跟着幸灾乐祸,旁边一些参赛的武先生哄堂大笑,台子下面有个胖老头儿是唯一一个没笑的,也是一张尖嘴,显然是小尖嘴家里人。
而剩下几个参赛者一拥而上,对着棺材就过去了。
可我一看清了棺材底下,立马站起来,大声说道:“别过去!”
其他人的目光全集中在棺材上,我这一站起来,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全落在了我身上。
江采菱本来正看激动呢,立马气的拉了我一把:“你吃撑了,不是说低调吗?”
白藿香他们也全看着我:“怎么了?”
我是要低调,可出人命了,不能见死不救,不然有损功德。
我立马说道:“刚才的小尖嘴已经不行了,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已经闹出一条人命了,快把盖子合上!”
这一声,一下把所有人全镇住了。
但是紧接着,整个场子一片爆笑:“这是哪个不出世的大师,在这么多天阶面前班门弄斧呢?”
“我见过,大齐各庄的朱英俊,花钱买的请柬。你别说,这村里人就是没见识,一个白僵都没见过,把孩子吓成这样。”
朱英俊的胖堂姐就更别提了,一个劲儿远远的给我使眼色,看口型是让我别丢她的脸。
何有深他们全转过了脸来看着我,这一下,何有深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显然,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我又改头换面,可他毕竟是天阶,还是认出我来了,立刻看向了棺材。
可一个顶着金毛狮王卷的干枯中年妇女,不知道从哪里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在三清盛会上,哗众取宠的也不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小子给摁住,免得大放厥词,扫了大家的兴。”
这个金毛狮王,显然是天师府的高阶管理层。
她这话一出口,身边哗啦啦出现了不少高阶武先生,直接就要把我给摁住。
妈的,不摁棺材里的东西,摁我干什么?
“不信你们看棺材底下!”
棺材底下,已经淌血了。
可白僵干了不知道多少年,哪儿还有血?有也只能是小尖嘴的血!
可谁也不听我说话,那几个年轻人鄙夷的扫了我一眼,谁也不想落后,对着棺材就冲过去了。
果然,这一下,跟饺子下锅一样,没抓住了白僵,全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