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罗阎停顿了一下,嘴角随即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来,开口说:“在这个世界上,能把兰陵川生母学的那么相似的,又让罗聿甘愿自欺欺人的和她生活下去,怕是只有那个女人了……”
所有人忽然陷入了沉思。
靳连沅看着罗阎,眉心忧虑的皱了皱,开口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你……”
“不,我也要参与。”
“你疯了???”说这句话的人是御凌风。
屋内所有人的眼神一刹那都划过了一抹微妙,轻垂着脑袋谁也没有看谁,也没有人说话。
然而御凌风似是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冲,看着罗阎一瞬间冷下去的脸,顿时他轻咳了一声,开口说:“我……我是说,你身体还没好,还去完成任务,身体会垮的。”
罗阎目光仍旧有些冷只说:“这是我的事。”
容祁也皱紧了眉头:“你就非去不可吗?”
罗阎沉沉的点了点头:“我想亲自解决这件事,毕竟我也是这其中的受害者。”
御凌风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两手指尖轻轻的握紧着,目光缓缓的从罗阎的面上转移开。
靳连沅抬起眸来看向罗阎:“要去可以,不过,你必须得待在安全的地方,只能用耳机来联系我们,否则,就是再危险,我都会让人带你回来!”
罗阎沉默了一瞬,眼眶渐渐变得有些红,随即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多谢老大。”
几人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了靳连沅和御凌风。
靳连沅没有起身,还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资料分析罗聿会有多少人。
御凌风突然开口说话,瞬间也就打断了他。
“是你派人带走罗阎的吧?”
御凌风说这句的时候,靳连沅的目光一刹那间变得有些深。
他收起了翻资料的手,目光看向了御凌风。
恰好,就对上了御凌风那双此刻幽深的目光中去。
顿了一顿,他开口说:“我并没有让人消除了监控的视频,你问这句话不是显得多余吗?”
然而话落,御凌风沉默了一瞬,随即,却是嘲讽的笑了一声:“你没让人消除了监控视频,想必,在此之前,罗阎就已经准备逃走,并且还弄坏了所有的监控视频,好让我无迹可寻……”
靳连沅目光也变得幽深,顿了顿,忽然开口说:“那你可有想过,罗阎为什么就非要离开?”
御凌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眼底的黯然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还能因为什么,他恨我呗。”
“既然你知道他为什么恨你,又干嘛非要留他在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靳连沅也站起身来,腿部靠在了桌旁,侧对着御凌风。
御凌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轻笑了一声,看向了靳连沅:“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还是什么老掉牙的八卦?”
“是不是风言风语,是不是老掉牙的八卦,你不解释清楚吗?”
靳连沅也挑了挑唇望向御凌风。
然而后者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都说是风言风语和老掉牙的八卦了,又怎么会是真的?我只是,觉得十分愧对他……”
此刻,门外的罗阎想起了罗聿的一些事情,正想推门进来和靳连沅说,听及屋内传来的这话,顿时他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神也在这一瞬间变得空洞……
他没有出声音,收回了要落向门把的手,紧紧的捏紧了指尖。
尽管内心不断地让自己离开,但此刻他的双脚,却宛若被灌了铅那般的令他动弹不得……
随即,就听屋内继续传来了对话声……
“我十岁那年,就给了才五岁的罗阎一段令他终身都难以忘怀的伤痛,打击了他的内心,甚至还没有及时留意到小人的暗害,令他毒白了头……”
靳连沅沉了沉眸,冷声说:“他确实应该恨你!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瘦弱的像是一个饿了许久的难民,就连头还是雪白的,险些也就没命了!而这都是拜你所赐,他恨你也是人之常情。”
御凌风不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靳连沅目光不由得又一次的看向他,开口问道:“可二十多年后再次见到面,你毒打了他一顿,甚至险些让他丧了命,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没认出他来?”
御凌风苍白的扯了扯唇角,开口说:“那时候,我母亲命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而我又查到然然就是我的亲妹妹,而兰陵川已经让人杀了她……”
“所以,你是因为迁怒于他?”
御凌风没再说话……
而屋外,罗阎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嘴角僵硬的想要扯出一抹弧度来,可却是怎么也做不到,转过身,踉跄着就离开了……
御凌风没有回话,目光落向房门的方向,眸子突然狠狠的闪了闪,指尖想要捏紧,可是突然他就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来,还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御凌风没有回话,然而靳连沅也知道了答案,却是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再怎样,罗阎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就算要算一份他的错,而他的错,就错在将你看的太重要,还把他自己看的太轻。”
御凌风瞳孔紧紧的一缩,他苍白的扯出了一抹极为无力的笑来,可怎么看,都是比哭还难看。
靳连沅此刻目光也落向了房门的方向,眼眸深远,似叹息,又似感怀一般的说道:“罗阎心细,他看似神经大条什么都浑不在意,实则却是比谁都要认真和真挚,放在心上的,他是再也放不下了。
若你只能持续给他带来伤痛,除非你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否则,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靳连沅一语双关,直接道破了御凌风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的情愫。
御凌风的面色也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格外的惨败,指尖也忍不住紧紧的握起。
随即,他突然开口无力的笑了一声说:“是不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只有我自己以为,我隐藏的很深?”
靳连沅沉默了一瞬,只说:“每个人爱一个人的方式大有不同,但爱一个人,爱的人眼底里的爱意,是怎么也不会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