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突然觉得，这女妖说得很有道理，何叙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和滥杀有什么分别？

明明那个孩子也有一半的人类血统啊，就算将来长大了，也并非完完全全的妖，只是一个半妖而已。

但是何叙居然狠心到这种地步！

不知为何，穆子言觉得这样的何叙很可怕。

以前他们杀的都是恶妖，所以手不下留情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

穆子言想起了苏挽月。

或许他那日真的该信她。

想想也是可笑，他当初没能选择相信一个就要做他师父的人，却在今日信了一只妖怪。也可能是妖怪嘴里说出来的话，触动到他了吧？

其实主要还是何叙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完全符合了女妖说的话。

穆子言过去扶起女妖，现她的大腿上都是血，穆子言虽然没怀过孩子，但也知道有流产这么一说，而且刚才摔得确实不轻，该不会孩子保不住了吧？

穆子言刚要开口，对面的何叙话了：“子言，你今天是要护着这个妖怪了？”

“我……”

“如果你要护着她，那么从今往后，你我就不再是兄弟。”

“何叙，你非要做到这个份儿上？”穆子言觉得自己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原本一直以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感情甚笃的兄弟，没想到何叙居然如此随便就说出了这种话。

不再是兄弟？

穆子言很生气……不，应该说很愤怒。

他没有说话，扶着女妖离开了。

“子言！”林易想要追上去，不知是挽留还是不肯放过那只妖怪，结果没跑两步，便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他想要击碎这面墙，但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有任何效果，只能眼睁睁看着穆子言带着女妖离去。

林易看了看何叙：“你干嘛非要说这么狠的话？”

何叙冷睨他一眼，不说话，走了。

林易皱皱眉，到底也没有再责怪的意思，跟着离开了。

而另一边。

穆子言带着女妖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确定孩子无碍，一人一妖才离开了医院。

女妖：“小兄弟，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离开他们，对你很有帮助。”

穆子言怔了怔：“为何这样说？”

女妖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的感觉不会错。小兄弟，你是一个好人，我知道你也很难相信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但确实是真的。”

“不，我信。”

“你信？为什么？”

“反正就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穆子言低下脑袋，抓了抓后脑勺，那模样看起来倒有几分难为情。

“呵呵，现今确实有不少妖怪出来作乱，不过你是除妖师，倒没什么可担心的。虽然我也是妖怪，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杀了那些作乱的恶妖。”

“啊？”

“很费解是吧？你可能不知道，有时候妖怪之间也会自相残杀的，恶妖会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修为，除了吸人精气这一个法子，还有另一个法子，就是夺走同族的内丹。我不想看到自己有一天也被其他的恶妖夺走内丹，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努力，做一个真正的除妖师。”女妖说着，便没再管他，自己走了。

穆子言陷入沉思。

真正的除妖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妖已经彻底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