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带着秋媚、春妍,答应的爽脆,走的却磨蹭,听到姜焕璋的吩咐,青书和秋媚使了眼色,各自找人先去回事厅守着好听话。
顾姨娘浑身惊气,千思万想,越想越觉得表哥要跟她说的,指定没好事,惊怕之下,磨磨蹭蹭恨不能就在净房里不出来了。
姜焕璋打了催了三四回,顾姨娘才勉强从净房里挪出来,对着她包来的几件旧衣服,抽抽答答哭起来。
独山明明说表哥不好了,这个不好,只能是那个不好吧,她对表哥情深意重,表哥不好了,她能不害怕么,这事都是独山的错,怎么能怪她呢?
让她换衣服,难道表哥不知道,她就身上这一身衣服能穿?大嫂那么多衣服,成箱成柜,就给她这一套,连个换洗都没有……
“姨娘,大爷说一会儿还要出门,让您赶紧过去,大爷已经生气了!”一个婆子也不通传,掀起帘子,话说的不客气,态度更不客气。
“来了来了!”顾姨娘吓的赶紧抹掉眼泪,手忙脚乱的换衣服,表哥让她换身衣服……其实她这身新衣服才穿了两天,根本不脏……
姜焕璋正急的在回事厅来来回回……不是踱,是急如星火的奔过去,再奔回来。
正头上冒火要大脾气,一眼瞥见顾姨娘一身旧的褪色褪的看不出颜色的破衣服,缩肩塌腰抖抖嗦嗦,几乎贴着墙挪进来,怔的忘了怒火,再次愣愣的盯着顾姨娘。
“表……表哥。”顾姨娘被他盯的又往下矮了几分,抖着声音喊了一句,一个曲膝福礼,差点跪到地上。
姜焕璋呆呆的看着顾姨娘,往后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这是顾氏?是那个清华出尘、超于俗世的顾氏?是那个见解独到、才能卓绝的顾氏?
他又心急了!姜焕璋抬起手,用力揉着额头。他心急了,她不比他,她现在,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又刚刚归到他身边,这会儿眼界见识都还有限,胆子更小,她一向娇弱……
这不能怪她!
“来,这里坐。”姜焕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柔软温和,顾姨娘听姜焕璋这样的语气说话,一颗心顿时落回肚子里,魂也回来了,眼泪夺眶而出,冲姜焕璋曲了曲膝,又曲了曲膝,带着四分欢喜六分小心,侧身坐到姜焕璋手指指向的扶手椅上。
“你听着,我不是怪你。”姜焕璋先强调一句,顾氏胆子小。“我跟你说过,如今,你就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当家主母,头一条,要镇静,越是大事,越要镇静,你记着,你乱了,这府里也就乱了,刚才……”
“我错了表哥。”顾姨娘赶紧眼泪淌淌的认错,认错越快责罚越小,这是从小到大实践出来的、从没错过的真理。
“你!”姜焕璋被她这干脆的过份的认错噎的差点想伸脖子,“我说过了,我不是怪你,你不用认错,你听我说,我的话,你好好听着!”
姜焕璋觉得自己的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是。”顾姨娘吓的肩膀又缩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