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刚刚踩到的并不是他身上的雨水,准确的说,应该叫做血水!
夜千宠就那么怔着看了他几秒,也终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在强忍不适,也压着涌上来的愤怒,“这种伎俩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用腻?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像以前那么心疼你!”
男人只是安静的看了她,竟然还无力的弯了一下嘴角,“那,你心疼了么?”
他连说话都快不连贯了,居然还若无其事的站着问这种问题?
“我不心疼!”她几乎是特意提高了声音,“我告诉你寒愈,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眼里只有你,所以但凡你受点伤我都心疼得要死,但我现在不是小女孩了,我喜欢成熟、稳重、有分寸的男人!而不是这样伎俩用惯、还是极端主义的自虐狂!”
她顿了顿,“因为我怕,哪天你会把这种极端伤害自己的行为用在我身上。”
寒愈看着她,蹙了一下眉。
因为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给了她这样的担忧和恐惧。
“我不会。”他薄唇微掀,低眉看着她,唇畔之间的呼吸已经不太平稳,嗓音很沉,“知道你没走就放心了。”
他看了林介,“关门吧。”
林介只听她的,所以她没话,林介也没动。
这让寒愈忍不住笑了一下,但这一笑之后是拧眉,强忍疼痛的表情,只是那会儿他稍微侧过身去了。
夜千宠并没有关门,也没有送他,只是看着他进了电梯。
过了得有两分钟,她才回神:“你去看看。”
林介点了一下头,“那您先进屋,我先送寒先生去医院,可能得一段时间再过来。”
她没出声,只是往里挪了一步,想起拖鞋脏了,也就把鞋子放在了玄关,换了一双。
再次挪步前,道:“顺便查查今晚出什么事了?”
“好的。”
*
林介送寒愈到的满月楼那儿。
看到伤口之后,让林介意外的是,这男人一路上竟然没晕过去,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
比起在夜小姐面前耐着性子含情脉脉,简直是另一尊冰雕。
满月楼看到他的时候先是横了一眼,然后把他丢到床上,那动作,让林介都拧了一下眉,可真是亲兄弟。
不是亲兄弟谁敢这么扔?
“你是盼着我死啊?”寒愈单手撑起来,低低的一句。
满月楼瞥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赶着去跟阎王下棋呢,顺便送你一程,多仗义?”
话是这么说着,不过满月楼手里也在忙,利索的把他衣服扒了,看到伤口才皱起眉,随即又冷下脸,利索的帮他清洗伤口,清洗完止血。
“我就算真去见阎王,怎么也得和千千打个招呼,所以过去见见她,有什么不对?”他疼得略吸气,也不忘强词夺理。
说起这里,满月楼就觉得他这个人,确实是个疯子,尤其那个病融合主体性格之后,更疯狂了。
他给寒愈打电话的时候,是寒愈刚脱离混乱的时候,那时候就医很及时,偏偏寒愈要去找千千。
千千要走的事,满月楼是知道的,他也是这么和寒愈说的,可寒愈就是固执的说她不会走,从寒公馆走了,在她的公寓不肯见他而已。
“既然你输了,记得兑现承诺。”寒愈还有心思惦记这个。
满月楼横了他,“要不是这场大雨,她真走了。”
“老天都帮我?”
林介在一旁待了会儿,终于开口:“寒先生,我先走了。”
寒愈朝林介看过去。
“她晚上好好吃饭了么?”
林介眉头动了一下,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台词,最后好像又作罢了,直接道:“寒先生,大小姐现在什么心情,您最清楚,她倒是想好好吃。”
听出来了,在怪他。
寒愈稍微挑了一下眉,“也是。”
“我明早去看她,你好好照顾着。”他又道。
林介却道:“明天一大早的航班。”
男人静默片刻。
“她不会走的,你回去前,去见一趟张驰,她不是想知道些事么?”
*
夜千宠等到林介回来的时候,已经睡了一觉,刚好那会儿转醒,端着杯子。
听到细微的声响,她知道是林介回来了,因为是卧室门口的响动。
林介走路很轻,进大门、放钥匙等等都是可以出声音的,但是他没有,是因为职业习惯,只有到了卧室门口才弄出声音,也算是一种对她的尊重了。
她要是醒着,就知道该整理整理仪容等她进来。
说起林介的这个习惯,夜千宠自顾笑了一下,洛澜跟她说过这个,是因为林介做洛澜保镖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闯了她的卧室,把她看光光了!
好多细节,她还真得感谢洛澜的调教。
果然,没一会儿,林介进来了,那时候她已经开了床头的灯,抱着杯子靠在床头。
“还在下雨?”她问。
林介点头,“雨势小了。”
之后她没再说话,林介知道她在等什么。
在不远处的沙坐下,他就继续道:“之前,寒先生说有要介绍给您的朋友,我查了一下,应该是这两天住在维也纳庄园的寒穗。”
夜千宠微蹙眉,“寒穗?……我早认识她,没什么好介绍的。”
林介摇头,“不一样,您以前认识的寒穗和现在的可能不一样了,寒先生也许是这个意思。”
“不一样?”
她记起来,关于埃文,那个男人也是这么说的。
“寒穗似乎跟埃文认识,而且不陌生。”
果然,林介的这个话出来,夜千宠抬头看了过去,睡意全无,眼睛里一下子闪过很多内容。
最后林介才道:“寒先生说明早来接您去老宅吃饭。”
*
翌日一早。
夜千宠起得早,已经起床等着了。
寒愈进门的时候,她从安静的等着,直接起身,“走吧。”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失笑,“不问问我吃没吃早饭么?”
她表情淡淡,转头拿了自己的包,“寒总身强体壮,流一吨血都没事,少吃一顿难道还会死?”
他走了过去,从她手上把包包拿走,然后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沙上。
自己半跪在地上,抬眸看她,“我现在知道了,你一生气就喜欢叫我寒总。”
寒愈拿了她的杯子喝水,转手又放回去。
“我得反驳你。”他似笑非笑,除了唇色稍微苍白,已经看不出昨晚受过伤、失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