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眸色一时恍惚在面前拂过的白大褂里。
手腕上,男人的手指指腹,熟悉的不温不凉,干燥干净。
安果陷进他一双清润的眼底,瞳孔不深,但眸色却湛黑,此时午后日光,冬日薄凉,有着淡淡的一层温暖在两人之间萦绕。
她心绪微微动荡。
这人身量高大,笔挺修长,盖下来阴影,沉眉瞧着她问:“孩子你不打算要?”
安果心道,你还管的真多。
不是消失去香港处理急事了吗?
一回来就缠着我质问干嘛?
她这阵子都烦。
面对他哪能腾出什么好脸色。
安果挣出自己的手腕,他并没有用力,手腕的肌肤一阵一阵擦过他的虎口。
她另一只手摸着拽出来的自己的手腕,转过身:“温医生下午好。”
白大褂的后衣领又被他扯住。
安果嘴里嘟了一声,拧着一双远山眉来了脾气,四下无人,扭头低声吼他:“你是孩子的爹吗?你管什么管,温谨怀,你要跟孕妇打架我成全你……喂!”
被他拎小鸡一样拎到了花园的角落里。
日光明媚,轻落,筛在他肩头,照的他的白大褂那样的纯白干净。
这人不喘,气息平和,看着斯文君子的,动起手来力道还不小。
他的手臂撑在柱子上,挺拔清瘦的身躯微微弓着,安果半在他的怀里,要命的口鼻里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她还要嚷嚷,他却说话,认真的,眼神看下来:“找不到孩子的爸爸吗?实在找不到,我暂时负责也不是不可以。”
“……”
找不到你个头!
猪脑袋。
等等……
他后半句说的什么……
安果愣下了,抬起脑袋看他。
阳光照得他的睫毛浓而纤长,半阖着一动不动,遮住那双清澈温润的瞳孔,他又开腔:“别打掉孩子,那是做恶事。你需要一个父亲的身份,我暂时可以借给你。”
轻喘一口,男性的喉结微微一动,他微抬了眼眸看过来:“怎么样?”
他此刻无疑是深沉柔情而又无比迷人的。
能揽下不属于自己责任的男人,安果觉得这类男人是真爷儿们。
安果不讲话。
心底异样淙淙。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他是出于什么心里说的这话?知不知道这是一个承诺?
他平时冷淡死了,不爱理人,不爱说话,对她也比对别的组员冷漠严苛,因为怀孕这件事,好像还看不起她了。
这会儿子,他说要借她当肚子里小芽儿的‘爸爸’。
安果有点懵。
见她不吭声,温谨怀沉敛眉目,眉峰锁的很紧,下了威胁:“一定要打掉,由我亲自做手术。”
“你为什么不让我打掉孩子?”
“因为你将来会后悔,迷茫时,没有一个人给你指引,很容易做错事。”
“但你不是说,我乱来的这个孩子才是错误吗?”
“孩子是最无辜的。”
谁都明白的这句,安果无言以对。
她低头,忍不住伸手,手指尖攥着他的衣袖,脑袋一团乱麻。
不得不承认,他今天一番话,让她半个月建立的冷漠绝情,一击而碎。
“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