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身子一抖,心虚抬头,谄媚地笑。
“要怎么收拾啊?”
“现在怕了?刚才不是挺嚣张吗?”
“没有啊,刚才那是本能反应。”白蔻微微噘起嘴,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
顾昀见她这个样子,暗暗咬牙,正想给她一点教训的时候,外面廊下响起一片脚步声,是丫头们抬着那两箱书回来了。
白蔻眨眨眼,咧嘴一笑,推开世子,抢下他手里的托盘穿鞋走了。
顾昀很是郁闷地又回以原处看书,无视了另一张桌上给他做的泻火的糖水。
白蔻跟去书房,指挥丫头们把两个书箱放在书架与书架之间的夹角里,书箱外面并没有上锁,但打开盖子的话只能看到正常的经史子集,都是大部头的玩意儿,一套好几本甚至十来本,而且好些外表的封皮都泛黄松脱了,不知道那位诚王是从哪里找出这么多旧书来的,不过倒的确符合通风保存的好理由。
看着箱子放好,白蔻还不忘叮嘱丫头们不要乱碰,这些旧书现在都是买不到的初版或者绝版,甚至有可能是大学者做过批注和注释的,不是一般的值钱,万一受到一点损坏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一样的赔给人家诚王。
丫头们这样一听,确认箱子放稳了,马上走开再不敢碰,还是赶紧把二楼收拾出来,搁楼上去安心些,不然她们日常打扫都要小心箱子进水。
众人很快退出书房,白蔻回自己屋拿了两个小锁又回去把书箱锁起来,顺便找到了藏在箱子里的银钱饰和借给童明俐用的开锁工具,但因廊下有人,银钱和饰她拿不出去,于是只拿走了小工具,并打算明天上街买几把更复杂的高级锁,把二楼房门也锁起来。
白蔻回到耳房向世子说了一声,顾昀臭着一张脸冷淡地应了,白蔻就不再理会他了,只吩咐了晴兰侍候,她去后面二楼看了看三等丫头们的打扫进度,然后去小厨房洗手烧菜,难得又有时间下厨了,今天好事连连值得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钟鸣院里一如既往地祥和安乐,与此同时,梁大学士府里,童明俐也在厨房安排晚餐,梁仲山昨晚在外面过夜,所以他今天会早些回来,童明俐就想做几道他爱吃的菜,假装对即将爆的混乱浑然不知。
金玉坊老板娘一早使人带着字条去接兰珠,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人,只得再派人去打听,才知兰珠当时就被接走了,可既然一直没有看到人,那自然是出事了。
昨天丢了若语,今天又丢兰珠,吓得魂飞魄散的老板娘只好再写急信让人送去翰林院给梁仲山,这是难得使用一次的紧急措施,信封上没有写金玉坊老板娘的名字,否则这样的信直接送到翰林院太危险,因此寄信人设计为一种暗号,表示金玉坊遇到紧急情况,如此既不引人注意又不会让梁仲山忽略掉这伪装成普通信件的特殊信件。
梁仲山看罢信也急了,一夜之间连失两个得力臂膀,偏偏昨晚上他就在外面吃酒过夜,否则今天早上以老板娘送信的时间,他若是在家不可能会错过,但懊悔已经晚了,梁仲山只好另调人手去找若语和兰珠,接着一整天都在翰林院里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到了下值的时间,梁仲山立刻回家,先进自己正房问少奶奶,得知在厨房准备晚饭,他立刻脚跟一转去后面丫头们住的小院,直闯兰珠的房间。
房门未锁只是关着,窗下大桌上摆着白天后门上的人送过来的包裹,屋子里干净整齐,床上也是平平整整,被子床单都铺得没有褶皱,床头的八宝匣子端正地搁着,挂锁是锁着的。
梁仲山拉了一下没有拉开,但是再抱起匣子一掂,并不太重,只是匣子本身的重量,而且里面没有声音,梁仲山知道这匣子里装的是兰珠的私房钱,不可能这么轻还没有声音。
心里盘踞了一天的不好预感烧得梁仲山脑袋烫,他扔下匣子冲向桌上的妆奁,所有抽屉都打开来里面也都是空的,一个耳坠都没有留下。
梁仲山扶着桌子定了定神,转身走向墙角的屏风,拉开来见到空空如也的壁橱,顿时两眼黑,脚下软。
兰珠手上保管的都是顶要紧的东西,那些药品和书证一拿出来都是可以直接定罪的罪证,兰珠现在失踪,东西也不见了,可是该锁的锁都锁得好好的,她早上又是空手出去的,不可能带东西,这么多东西消失得太诡异了,他虽然没进过兰珠的房间,但他知道那些东西大致有多少,那么多个匣子,不是光靠双手就能拿走了。
梁仲山费力地把屏风推回原位,有点失魂落魄地出去走到院子里,乍暖还寒的夜风一吹,让他热的脑袋稍稍降了温,抬脚又飞快地往正房去询问那里的丫头们。
“今天少奶奶有没有送东西出去?”
“有啊,几天前不就决定了今天送上香的供品到邵府啊,明天一早少奶奶才好轻车简从出门上香。爷,您忘了?”这些丫头们亲手把食盒搬去车上,还领了赏,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少奶奶送了多少食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