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去拿人的时候,在王笑南家现了一个供奉先人牌位的佛龛,王笑南甚至供奉了他哥哥王笑东的牌位,却唯独没有他元配亡妻以及元配子女的三个牌位,他后妻所生的子女都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的母亲是元配,父亲年纪大是因为娶妻晚,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前头还有一对哥哥姐姐。
王笑南收监后只审了一天就全招供了,承认是他自己毒杀了元配妻子,但那两个孩子不是他下的手,是后妻生了自己的孩子后容不下他们,趁他外出不在家,示意家下人干的。
于是王笑南的后妻唐氏和家中下人一并收监审问,很快就供出是唐氏指使下人将继子女重殴致内伤,再伪装成感染时疫,挣扎了几天痛苦死去,但其实是有王笑南的许可,他在那天故意外出假装无辜,借唐氏的手除掉前妻留下的累赘。
唐氏所出的三个孩子,最年长的都不到十岁,因近亲属全部涉案,无人照料他们,只有送入济贫院,彻底告别了从小过惯了的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王笑南属于那条绳子上的边缘人物,借着兄长和岳家的关系,有事的时候就使唤他打个帮手,做点小事就收入丰厚,因此对自己哥哥死心塌地,但他并不知道核心圈子里的秘密,王笑东拿他几乎就是当个跑腿小弟一般,重要的机密的事情都不让他掺和。
如果仅仅从这方面看的话,王笑南充其量就是个从犯,罪名很轻,估计王笑东生前也是如此打算,才不让他弟弟知情太多,但现在查实他身上有人命案子,杀人偿命,而他后妻唐氏残杀一双继子女,一样没有好下场。
这案子脉络清楚证据确凿,几天工夫就宣判了,接下来王笑南要等待死刑复核,他妻子唐氏则直接判了苦役送走了。
赵贤妃被勒令禁足,外面的消息她一个字都不知道,她所生的一双儿女为了避嫌不敢再进宫求情,原本豫王府和大公主府外天天车水马龙访客不断,这些天早已是门可罗雀。
宫里头对邵一平的审讯并不顺利,他承认是赵贤妃的旧仆,也承认与王笑东相互勾结买通看守仓库的小吏,偷出白家菜谱私藏宫中,除此之外再问他任何事他都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包括去年太子妃饮食不周的事情,一概喊冤,全部推给已经死掉的王笑东,反正死无对证。
邵一平宫外的亲戚们也与他一样嘴紧,他们多年干的那些勾当自然清楚都都是什么罪名,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的亲戚朋友跟着沾了光,赵贤妃那是什么人,后宫荣宠几十年,把她供认出来搞不好自己死得更快,随便安个构陷后宫贵妃的罪名再株连一下,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头落地。
既知代价沉重,男女老少皆都咬紧牙关,他们很清楚只要不扯上赵贤妃,只要她平安,豫王和大公主就平安,他们姐弟就会保障他们唐家其他亲戚们的安全。
所以对于一旦事面对审讯的时候早有一套应对的办法,女眷只管全部否认,把事情都推给男人们,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风俗,的确可以帮她们逃过严苛的审讯,而男人们则只承认借着姑舅外甥邵一平与御厨房的关系,干过一些捞油水的事情,得的好处都与这外甥分了,至于邵一平又与谁勾结他们不知道。
千槐坊的居民知道唐家上面有人,因为他们从来不掩饰,但在豫王和大公主暗中派人过去一番威胁利诱警告之后,整个坊的人都成了闭嘴葫芦,纷纷声称唐家的事他们居民不知道细节,只知道他们有靠山惹不得。
基于这种情况,唐家人自己又不如实招供的话,就真拿他们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