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去跟大夫人说一声,东厨房的年赏,到时候每人多拿一些,辛苦他们要继续忍着。”
“最辛苦的是厨房总管曾珠,她就是二夫人的陪嫁厨娘呀,五小姐使唤她那是一点不含糊。要不你请大夫人出面,劝劝二夫人,五小姐若是真的没有烧菜的天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东厨房每日的食材数量是有限的,大家洗好切好,五小姐只管学习掌勺都能浪费一堆菜,这几天下来她也就学会了炒青菜,而且得别人先把青菜放入锅里,她怕溅油,炒出来的青菜卖相就不提了,只是能吃而已。而且很奇怪的是,吃涮肉的时候,五小姐知道绿叶菜扔进锅里一会儿就能吃了,可在厨房焯青菜做摆盘的时候她就不会弄了,好好的青菜非得蔫了叭叽地才捞出来。”
“好了好了,知道东厨房这些日子辛苦了,我会请大夫人出面帮忙劝说一下,你也跟东厨房说一声,再怎样一肚子闷气都要忍,不许背后嘲讽,要是当天食材被五小姐浪费太多导致做不出足够的饭菜,就赶紧来报大夫人,用不着他们自己兜着,他们受的气长房都记在心里,等年底我也给他们加份年赏。”顾昀揉揉额角,不忍再听下去。
“是,婢子代东厨房谢世子。”
顾昀摇摇头,不再去想二房的事,他和白蔻收拾了一桌子的饰,锁进他的钱箱子里,等过几天再送去给三婶。
等吃过晚饭,顾昀去给长辈们请晚安,辞了祖母出来到父母房里,讲起先前庞妈妈传话的事,顾昀就把白蔻告诉他的顾婵这些天的表现讲给母亲听,请母亲出面劝告二婶,要是顾婵真心想好好学习厨艺,就听从厨子们的教导,不要自己想当然地乱来,另外东厨房众人受的罪,年底的年赏要多给一些,犒劳他们的辛苦。
大夫人对她这二妯娌已是无可奈何,揉着额角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二婶相中的那个男孩子是郡王世孙,人家祖父老郡王还在,是个没有分家的一大家子人,父亲叔叔好几房,逢年过节的时候媳妇们下厨掌勺做家宴。从表面上看,顾婵的条件不错,父亲是五品知州,大哥是庶吉士,两个堂哥是举人,伯父是晔国公,其实挺吸引人的,但这都是外在的,是沾父兄的光,她个人却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能,想做世孙夫人,她就得有执掌一个大家庭的本事,都不说同时还要厨艺好,合得上人家家里的惯例。”
“顾婵的性子就掌不了大家庭,她从来都不是说话做事直爽麻利的人,只适合嫁分家单过的年轻人,宫长继给的名帖里有这样的男孩子,身份都比顾妍的未婚夫高,但二婶就看中了那个世孙,没办法。”
“就让她们自己撑着吧,看不清事实一心要高嫁,要是最终拖累顾婵成了老姑娘,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怨不到咱们头上。”
“她们现在就盯上白蔻,想要她教顾婵呢,白蔻哪有空管她们的闲事,可不能让她们如愿。”
“知道了,你是我儿子,我不向着你还能向着她们呀?”
有了母亲的保证,顾昀就安心了,又说起给顾妍备好了添妆的事情,请母亲问问三婶几时送过去比较好。
大夫人先前已经从庞妈妈口中知道了这事,自然好说,顾昀这才辞了出去,回到钟鸣院后转告白蔻不必为二房操心。
隔日,大夫人处理好家务事,去二房和三房坐了坐,在二妯娌面前婉拒了她们要白蔻教导顾婵厨艺的要求,理由也充分,白蔻现在是大忙人,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管别房的内宅事务,喜乐坊工场那边才最重要,朝廷天天计算着顾昀能上缴的税金,明里暗里给了不少支持,若是生意上出了岔子,朝廷的支持打了水漂,那些本就眼红的官场同僚们一旦趁机落井下石,顾大老爷和顾旭的前途都要受到连累。
二夫人自然关心自己儿子的仕途,大伯哥是晔国公,仕途受损起码还有爵位,顾旭可没有这么好的退路,都是姓顾的,一人出事连累一大家子,二夫人马上就不再提借用白蔻的事了。
见二妯娌打消了念头,大夫人寒暄片刻就辞了出去,去三妯娌那里坐坐,聊了聊顾妍婚事的准备情况,讲到顾昀已经备好了添妆,妯娌间商定了一个日子,长房把备好的贺礼一次送来,免得东一点西一点。
这一聊起来,三夫人不免讲到二房的顾婵最近干的事,顾景的那个美人也是会下厨做些小菜的,所以梦梅曾经使用的那个小厨房一直留着,那个美人常去东厨房取些食材,自然听到和看到了一些八卦,顾婵这些天干的事三房上下早就知晓了,三夫人这会儿一提起,大夫人就连声叹气,情不自禁地唠叨了一番。
白蔻这会儿正在街上巡视生意,先前旭大奶奶生产,她和顾绘送的贺礼里面有几件花瓣形口水巾,缝的摁扣而不是系绳,这些天旭大奶奶想必是通过娘家人把讯息传了出去,铺子里的毕掌柜说了好几次有人来问那摁扣的事,所以白蔻先去老铁记拿了一些已完成的摁扣现货和几件崭新的花瓣形口水巾再转去铺子。
在铺子里正跟毕掌柜闲聊,伙计迎了一个仆妇进来,直接到柜上问有没有摁扣,毕掌柜马上拿出来,有那口水巾做样品,客人就明了了这扣子的用处,几句话的工夫一笔生意就做成了,甚至人家还想添些钱把这口水巾也买回去好向主母交差。
白蔻向掌柜使了个眼色,毕掌柜就顺水推舟地将口水巾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