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现在顾昀他们四个在太医院躺了这些天,每日的清醒时间加起来不足一个时辰,而你们居然还想把罪名全推在白蔻身上。难道真是被药弄坏了脑子?出这么大的事,怎么就笃定朝廷查不出真相呢?你们聚会的地方在岚园小玫院,对吧?那里的规矩是,只要出得起钱,能满足客人一切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合法不合法。对不对?”
岚园这样的暗场子,在场大臣们没有亲自去过多少也曾耳闻过,如今听太子逼问出实情,众臣顿时全部明悟,圣人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三人一边倒的证词,不是顾昀身体不好被白蔻找茬迁怒,而是他们有意坑害顾昀反被白蔻当场识破,还阻挠他们离去,彻底惹火了白蔻。
“陛下,岚园的东家和小玫院的所有仆役都已抓获,据仆役们招供,他们三个是那天聚会的东主,所有的布置都是他们指使,包括被白蔻喊出真相,也是他们下令紧闭门窗,想让白蔻等人在烟气中昏迷过去,怎料被白蔻瞬间杀伤,护院们不敢与她拼命,放他们四人走脱,又将此三人送往太医院救治。这就是当日全部过程,证词副本在此,请陛下明鉴。”
始终没吭声的迎天府尹走出队列,手上捧着一个很厚的奏折双手递上,喜公公走下来接过折子交予圣人。
“孔雀到底是什么?”圣人没急着看折子,只追问孔雀,一定要在这大殿上讲出来。
“回陛下,据臣各方调查,孔雀是一味来自海外的药品,在安全剂量内是使用简单易于携带的天然麻药,但过量使用会致人上瘾,至于犯瘾时的样子,列位大臣刚才都看到了。掺在烟草中最常见也最隐蔽的手法,在外人眼里最多就是一个平时不抽烟的人学会了抽烟,并且烟瘾越来越大而已。而且,孔雀一旦成瘾后对人还有个很严重的后果,尤其在读书人身上表现最为明显。”
府尹的话点到为止,目光仿佛不经意地落在跪了一地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再说下去,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持刀杀人的案件,迎天府介入调查是本职,只是保密做得太好,又有圣人的各种态度吸引了朝廷上下的目光,也就没人注意到衙门的动作罢了。
“你们应该感谢白蔻及时出现带走了顾昀,否则顾昀一旦如你们所愿染上药瘾,你们拿什么去赔晔国公的儿子?!你们自甘堕落,还想把别人家的好孩子也拖下水?!”
圣人把面前的长案拍得呯呯响,茶碗乱跳。
“陛下息怒!”众臣异口同声劝道。
而大殿上的那些年轻人在惊慌了一会儿并哭求饶命后马上又乱作了一团,又有人扛不住药瘾,互相打起来抢夺别人身上藏的鼻烟壶,完全不顾早朝大殿上必须遵守的威严秩序,只顾解决自己的瘾头,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那几只小小的鼻烟壶。
太子大喝一声,殿门大开,一队宫廷侍卫走进来,两人拉住一个,将这些年轻人全部拉开,任由他们徒劳地挣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读书人应有的端庄形象荡然无存。
“陛下,请容臣带他们下去,看他们这样子,怕是有人要失禁了。”太医见情况不妙,赶紧请示。
圣人马上恩准,侍卫们立刻像拖死狗一样赶紧走,眨眼工夫走个干净,就在内侍要重新关上殿门的时候,从门外飘进来一声惊呼。
“哎呀,他尿裤子了!快快快拖走!”
随着殿门被关上,那三位大臣已是面如死灰,晔国公顾云安依旧淡定地站着,面上沉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