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息五厘,期限一年。”
“好便宜,要是忙活一年连本金利钱都没赚到,鲜不垢也可以关张了。”
“应该赚得到吧?”
“算给您看啊。批价两箱起,出厂价二十箱起,我们就以出厂价来算。单价每块十二文,一箱一百零八块,分作三十六包,一箱总价是一千二百九十六文,二十箱的总价就是二万五千九百二十文,一两银折合一千二百文,换算下来是二十一两六钱银,再除去这中间的物料人工仓库运输各项花费,纯利怎么也有十五两左右。要是在十字大街上寻个铺面开店做零售,三连包的售价是四十九文,合到每块单价十六文多一点点。至于朱门大户人家的订单,他们买去自用,不需要漂亮的包装,所以给的是各基础价上再少一文的裸包价,不为赚钱,只为打广告。”
“卖二十箱才赚大概十五两?”
“觉得少了?大老爷从五品的阶衔,每月俸禄多少?有这个数么?”
顾昀被噎得不轻,抬手就在白蔻脑门上弹了一下,“胆大包天,你这是调侃我呢,还是取笑大老爷?”
“给婢子一千一万个胆子婢子都不敢瞎说,但是没有比这更直观的比喻了。”
“对对对,你总是有理。”
白蔻得意地笑。
听白蔻算了这一串数字,顾昀心里也觉得挺美,对来年的收入心里有了几分底气,揉揉白蔻的脑袋,起身走了,照旧是直接沿游廊到前头转去书房,谁都不知道他从白蔻屋里来。
白蔻送了少爷,也到自己书房去理事,把少爷占自己便宜的事扔到了脑后。
第二天,白蔻终于从晴兰手里拿到了吉利栈送来的生意单子,仔细地存档备用。
过了两天,刘大平的条子又递进府里,这次送到了白蔻手上,他上次收了顾世子的钱,自然用心办事。
大黄记一家人声称那是传了几代的老屋,有份感情在这里,加之天水坊属于上坊,本来地价房价就比中坊和下坊要贵出一些,所以要价四百两整银子。
但是刘大平平日里经常替街坊四邻料理官司,认识的人多,他找了熟识的庄宅牙人吃酒,几斤酒灌下去,从那人嘴里挖出了大黄记家所在地段的地价房价是怎样的市价,那标准一亩地大小的民宅,加上又是老宅,房价地价以及牙行佣金合在一起折算下来最多不超过三百两,这一对比就有了差不多一百两的价差。
白蔻等到晚上世子见过长辈回来,拿着那条子在他书房等他,两人商议了一下,就出价三百两,买卖房屋要牙人中保,牙行的佣金向来是卖房人出,但这次由顾昀出,佣金比例是五分,也就是三百两的房价,要给十五两的佣金,另外再许诺刘大平五两,要他务必促成此事。
两人议定后,白蔻写了纸条,次日与严征碰面时给他转交,然后她就赶去东厨房,与管事们分乘两辆马车去东市逛市场,了解今年的年货行情。
东市、西市和夷人坊,这三个地方就跑了三天,手上攒了厚厚一沓报价单子,商人们知道这是晔国公府的厨房管事们,回过头来无比勤快地往府里给他们送礼,曾珠他们只管笑纳,不拘什么都平均分成四份,白蔻也有一份。
刘大平在这三天时间里终于说通了大黄记一家人,本来他们开价四百两就是存了还价的余地,心里底线是三百五十两,而照这个价格给牙行的佣金是十七两五钱,自己只能实得三百三十多两,可若接受三百两的还价,就可实实在在收进袋里,佣金由顾世子出。
考虑到家里已无任何进项,以前的老主顾如今都往鲜不垢跑,他们家连香胰子的生意都丢了,街上的铺子飞快地从别的坊买到了新的货物,大黄记的关张对店家的生意毫无半点影响,还不如拿着三百两银子换个地方做点别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