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两人的争吵止在陆景行的退让当中,沈清的自责当中。
沈清想,陆景行都受伤了,自己怎能跟一个病人斤斤计较?但事实证明,陆景行在床上并不会退让,不榨干她最后一滴血,觉不罢休。次日醒来,沈清浑身酸软,昨晚一幕幕在脑海中炸开让她头晕脑胀的厉害,本想翻身,却被腰间横隔的一只手给阻了动作。第一次,睁眼醒来陆景行在身边。微微不适应,还未待她反应过来,陆景行磁性嗓音在身后响起;“醒了?”“恩,”她浅缓蹭着脸前被单,跟只刚睡醒的小猫似的。陆景行见此,闷声浅笑,大手一带将她带进怀里。“再睡会儿,”他霸道开口,伸手她身后被子掩好,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再度醒来陆景行已经不在,床边也没了他的温度,睁着眼眸骨碌碌在屋里转了一圈准备撑着身子起来,一阵酸疼,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此时,陆先生站在客厅,询问南茜昨晚可否有人受伤,南茜说没有,他点头应允,算是知晓。
“一会儿上去给太太收拾两套衣服,厚实些,舒适些,我带她回部队住两天,”陆先生想,正好她休了一个星期的假,还剩四天,若这四天让她一人呆在沁园,指不定会将自己忘到烟消云外,索性就带着一起走吧!揣兜里带走。
闻言,南茜面上一阵愕然,随后道;“部队条件,……,”很艰苦。“不碍事,”部队条件不如家里,但力所能及给她最好的。“先别跟太太说。”陆先生这是打算先斩后奏?也是,若是直白跟太太说,太太定然不会同意。也是为难自家先生了。
陆景行上去时,沈清正闭靠在床上,一脸疲倦,迈步过去,坐在床沿,伸手摸上脸颊,却被她躲开。
“怎么了?”一大清早起来闹情绪?
沈清抿唇不语,面色难看。
见此,陆景行伸手见将她带进怀里;“我的错,下次在轻些。”在轻些?意思是他已经够轻了,可沈清总觉得重。
想起身,却被他搂在怀里;轻声耳语道;“不舒服就在休息会儿,反正今日也无事。”
沈清躺在床上,将被窝拉至下巴处,陆景行见此,不免轻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若阿幽每日都能喂我一番,也不至于一逮着你就没完没了了。”
闻言,沈清清明的眸子瞪着他,陆景行何其不要脸?先是好言好语宽慰她一番,在是指责她一番,话语中的委屈味儿,就好似她有多虐待他似的。
罢,就不指望陆景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索性一翻身背对着他。
陆先生见此,轻佻眉,又惹的这只小野猫炸毛了,实属无奈。
一声叹息,在她顶落下一吻,而后起身半掩着门,自己进了书房。
这日,陆先生心情格外好,神清气爽,面带春风,以至于徐涵上来告知他要回部队时,他也是笑着应允,往日里每次走的时候可都是黑着一张脸,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沈清起来时,陆景行从书房出来迎着她,牵着她一路朝客厅而去,佣人将煮好的粥端上来,南茜得空上了二楼主卧,一进屋,屋子里的奢靡味让她这个过来人都红了脸,床上凌乱的皱褶可见昨晚多激烈。
快步迈步进衣帽间,收拾好衣物出来,彼时吃完东西,陆景行带着沈清去了后院,南茜才拉着行李箱出来交给徐涵,徐涵疑惑,她开口解释;“先生说带太太回军区住几天。”
徐涵轻佻眉,满脸不可置信,沈清愿意去军区?
不见得吧!难道是先生先斩后奏?
思及此,不免多问了一嘴;“自愿的?”
南茜面露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见此,他瞬间了然。
并非自愿。而此时徐涵在想,军区条件艰苦,不如沁园,这位冷清的太太能不能扛得住。
南茜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她们这位清冷的太太能否接受部队条件的艰苦。陆景行一早开始便在打着如意算盘,沈清竟然浑然不知,吃完东西便被他牵着朝后院而去,闲庭信步一番回来已经临近中午,南茜正在带领佣人准备午餐。
“吃完一起出去一趟?”陆先生询问。
“去哪儿?”沈清虽好奇陆景行为何不回部队,但一直没问出来。
“去了就知道了,”陆先生卖关子。
这日,当沈清跟着陆景行上车,徐开着他那辆吉普车一路上高速时,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可终究是晚了。
侧眸、不可置信的眸光王者陆景行,询问道;“去哪儿?”
“带你回部队住几天,”陆景行大方开口,毫不隐瞒。
“刚刚为什么不说?”沈清语气不善,这陆景行分明就是骗她。
“原想跟你说来着,”说着,还不忘扬了扬手中电话,她承认,陆景行一上车确实是电话不断,但这不足以作为任何理由和借口。
徐涵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两人举动,昨晚那番争吵还历历在耳,不会今日在车里也能吵起来吧?许是太过关注后座两人,以至于高速上前方有人超车没看见,险些出了车祸,也亏得他技术高超及时摆正。
陆景行惊吓不已,潜意识伸手搂住沈清,看着徐涵的眸光带着怒火;“把眼神摆正了给我好好看路。”
“是,”徐涵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若是出了事情,只怕他活不久了。
原本摆着冷脸的沈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哪里还能挂得住脸。
面色苍白,任由陆景行握着自己的手。
两个小时的车程,有些遥远,正值中午时分,有些昏昏欲睡,陆景行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言语道;“睡会儿?”“恩、”她浅应。可在车里睡觉断然不能同在家里比,颠簸就算了,还睡不安稳,才稍稍眯了十分钟,便觉得异常不适,从陆景行的肩膀上起来,陆景行见此,柔声询问,她却仅是摇头,并未有半分言语。行程将近一半,沈清电话响起,任由其响了又灭,直至第二遍响起,她才抬手接起。
那侧,高亦安得嗓音响起;“休息够没?”闻言,沈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说了,休息一个星期。”高亦安此时正在会议室开完会出来,一众高管颇为不得人心,大有一种沈清不再,案子都不能继续下去的架势。
本不想叨扰她的假期,但此时,不叨扰不行。“是吗?我以为一个星期已经到了,”高亦安打哈哈,他当真以为一个星期已经到了,没想到时间如此慢腾腾。
“你打扰到我了,”沈清直言不讳,完全没有闲心去跟他瞎扯。
“你倒是直白,”高亦安话语中带着丝丝冷嘲,沈清这人,少了太多人情冷暖,你若是想从她身上获得温暖,倒不如找个最近的地方去冲个热水澡来的实在。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她冷笑开口。陆景行坐在身侧听着她与高亦安得言语,那方话语讥嘲,她语气冷淡,两人如此架势,倒颇为像世仇。
“谁说不是呢!”高亦安将手中文件放在桌面上,半靠在办公桌前同她打电话,语气虽清冷,但面上始终挂着浅笑。
话语才一落地,沈清伸手挂了电话。
眸中带着轻蔑。
而高亦安拿着被挂断的电话,苦笑,随即将手机扔在桌面上,转身投入工作。
有些人无情无欲,不会知晓何为惦念,就好比沈清同高亦安,她们之间从不会私下联系,如若联系绝对是剑拔弩张,亦或者是因为利益。
沈清连日不去公司,公司不会垮,但习惯她存在的人,必然会有所不适。
世上最让人难以理解的便是习惯二字,习惯代替所有一切。
就好比沈清习惯了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后的沈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