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潮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比一个艰难,对自己的父亲还好些,随便说了句“爷爷找您有事、让您来济世堂”就行了,秦长远压根不会多问。
但秦可卿就不一样了,她好奇且多疑,难免要打探几句,秦观潮应对的很犹豫,好在,秦可卿最后也笑着答应了,仿佛什么事都不知。
可宴暮夕知道,她来的路上,一定会跟东方靖先通个气,俩人一看,都被喊来了,那肯定有事儿生啊,至于是什么,暂时不能确定,但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谁叫他们心虚呢。
等待的空隙,宴暮夕对俩人说了二十年前的事儿,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说的毫无压力,那祖孙俩的脸色可就越听下去越难看了。
等他说完,秦佑德拍了桌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中气十足的一声,宴暮夕却似笑非笑道,“老爷子,您确实没给女儿挑个好女婿,不过呢,东方靖再卑鄙无耻滥情,也不及您女儿的手段狠辣啊。”
秦佑德的背便驼了下去。
秦观潮眼神一黯,艰涩的问宴暮夕,“你说的这些,真的……都生过?”
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再逃避,可下意识的,他还是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原以为平平常常的一天,谁能想到忽然就天翻地覆了呢?
宴暮夕带了几分嘲弄看着他道,“难不成我还会编故事给你听?我从不屑撒谎,若不确定,就是看在舅妈的面上,我也不会找上门来,实在是你姑姑做的那些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话别有深意。
秦佑德感知到一点,但这会儿也顾不上深问,他沉声道,“暮夕,你知道这件事后,先去找的东方家对不对?”
宴暮夕挑眉,“我就是跟将白说了声,倒没找到老爷子那儿去,毕竟,事情有大有小,给柳絮强行喂毒药的是您秦家的人。”
“东方靖知情吗?”
“这我就不知了,等他来了,问问就知道了。”
房间里沉默下来,几人都不再说话。
……
三十分钟后,东方家的人先来了。
宴暮夕接了东方将白的电话,对秦佑德说了声,秦佑德领会,面色肃穆的从椅子里缓缓站起来,然后慢慢的脱下身上的白袍,一丝不苟的挂到旁边的架子上后,这才转头对自己的孙子道,“观潮,陪我去门口迎下客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失了礼数。”
“是,爷爷。”秦观潮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扶住他的胳膊。
祖孙俩往外走。
宴暮夕坐着没动,“我就不去了,这诊室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直接去顶楼您的办公室等了。”
秦佑德应了声“也好”,推门走出去。
秦观潮回头看了宴暮夕一眼,那一眼极其复杂难懂。
宴暮夕不置可否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