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姑扭过头来,双手自然下垂,紧紧地贴着裤缝,抬起了双眸来回地在他与应太行之间转了转,“不……”紧张地顿了一下,“阿嚏……阿嚏……”连打了两个喷嚏,眼神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失礼了。实在是这里的空气太那啥。”
“丁副主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薛建彪气息危险地说道。
丁姑姑脚趾紧紧的扣着地面,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说道,“不认识。”
薛建彪微微眯起了眼,眸光如淬了毒一般的看着丁姑姑道,“丁副主任的眼怎么红红的。”
丁姑姑视线停留在薛建彪的身上,镇定自若地说道,“估计是刚才的喷嚏打的,抻的胸口还疼呢!”只有自己知道贴着裤缝的手心儿都是汗。
楚场长出声道,“说老实话,这里的气味儿,真是……”解围道,“也难怪女同志了,丁副主任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女人就是娇气!薛建彪微微摇头,在心里腹诽道。
“抱歉!”丁姑姑强迫自己不去看炕上人的脸,优雅的转身,挺直脊背,脚如踩在刀尖上般的,离开了薛建彪的视线。
走到院子内,丁姑姑站在树下,低垂着眼眸遮掩住波涛汹涌的情绪。
少顷,楚场长他们三人走了出来,薛建彪看着他们道,“林大夫,病的很重。”
“我看人一直高烧昏迷也不行,我回去拿点儿退烧药,如果能退烧的话,最好不过了。”林大夫想了想多嘴道,“病人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十分的虚弱,能多吃点儿有营养的东西,将会对病情很有帮助。”
丁姑姑迎上去面容平静地看着薛建彪问道,“冒昧的问个问题,我想知道屋里的人最终定性了吗?”
“那倒没有。”薛建彪微微摇头道,心里是无比的郁闷,没有完成上级下达的命令。
这个死硬派,用尽了各种办法怎么都不老实的交代,真是气的他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
“人还没咽气。”天知道丁姑姑怎样说出这五个字,冷静自持地看着薛建彪。
“是啊!”楚场长立马附和道,“那我们应该先本着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给他治病。”他心里很明白人不能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
丁姑姑在心里疯狂的感激楚场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无论如何先保住他的命再说!
“人活着才能让他好好的交代,你说对吧!薛组长。”丁姑姑深邃的眸光深沉地看着他道。
“对对!”薛建彪无从反驳道,他完不成上面交下来的任务,也不好交差。
丁姑姑毫不遮掩自己眼底的冷意道,“这么大的事情生在我们渔场,应该也有些日子了。我这个县革委会副主任,也来了几天了,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为了救人,不惜以势压人。
“楚场长怎么办事的?”丁姑姑满脸寒霜,厉声道。
楚场长一脸无辜地看着丁姑姑,又看向薛建彪,他则心虚地说道,“这个本来是想跟你们地方上通个气儿。但这事是上边的意思,还是不要惊动地方的好!”
丁姑姑深邃的双眸显得更加的黝黑深沉,眼底凝结如冰道,“人不行了,才不得不通知我们地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