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病房内。
罗汉听见老黄说起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结款和赔偿而来的,脸上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因为他们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追回欠款,而且刘悦和林天驰的事情也得到了补偿,在他看来,这个结局已经能够令人接受了。
“黄总,既然你带着诚意过来跟我谈,那我也就开诚布公的跟你说几句心里话,行吗?”杨东等老黄话音落,开口反问道。
“哎,你说!”
“刚刚你也亲口承认了,说新帆绿化,承认欠了三合公司的一百万尾款,那么我最初去找你们要这个钱,不算讹人吧?”
“那肯定不算!”老黄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既然你刚才还说,天驰的事情,还有小悦的事情,都跟你们公司无关,那我想问你,如果没有你们扣下我们的工程款的事情,那咱们之间,还会闹出这么多后续的事情吗?!”杨东猛然提高音量,掷地有声的喝问了一声。
老黄听见这话,心中顿时明白,杨东的情绪是因为对赔偿的金额不太满意,但也并没有激怒他,而是继续赔笑道:“小杨,我今天既然能过来跟你谈判,那咱们之间,再去计较孰是孰非,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如果你对于二十万这个赔偿金额不满意的话,那你说个数,我尽量跟老吕去沟通,争取一个咱们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你看行吗?”
“赔偿就算了吧。”杨东打断了老黄的话:“我记得当初我去要账,吕建伟对我说,得罪了他,那我杨东以后,就连在绿化行业立足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没记错吧?”
“老吕当时也是话赶话说到那了,他这个人你也了解,情绪化很严重,说的话时候,向来嘴上没有把门的,那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老黄闻言,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句。
“这种话,吕建伟能当玩笑说出来,但是我却不敢当玩笑听啊,否则他如果真的在背后卡我一下,断了三合的前途,你说,我们公司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天驰和小悦受的伤,意义又在哪里呢?”杨东面无表情的把话说完,伸手拍了拍老黄的肩膀:“你回去吧,这件事,我跟你没法谈,吕建伟如果有想法,你让他亲自来见我。”
“小杨,老吕如果敢来见你,那么我就不用出现在这里了,你说呢。”老黄停顿了一下,脸上堆笑的继续道:“老吕开公司,是为了赚钱,但我相信,你开公司,肯定也不是为了带着身边的兄弟们,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归根结底,咱们都还得做生意,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对双方来说,无疑都是个损害,这次压你们工程尾款的事,老吕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至于赔偿的事,你说个数,我们尽量满足你,行吗?”
“呼!”
杨东听完老黄的话,微微抬头:“你今天过来,能代替吕建伟把事情拍板吗?”
“老吕对我说过,赔偿的尺度,由我拿捏。”老黄轻轻应了一声。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谈谈,你刚才说得对,你们开公司是为了赚钱,但我们也是为了糊口,可老吕曾经说过,要让我三合在绿化行业无法立足,而我也没有精力,去每天跟你们勾心斗角,想让我收手,可以,但有个条件。”杨东停顿了一下,随即霸气十足的开口:“除了你们拖欠三合公司的一百万工程尾款,我还要新帆绿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老黄闻言,当即呆愣当场。
“我说了,我提出的条件,你无法做主,得让吕建伟亲自跟我谈,你告诉吕建伟,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瞻前顾后,不肯答应我的条件,等下次他再找我的时候,新帆的股份,我要七成。”杨东把想说的话说完以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挺晚了,我就不留你了,等老吕想通了,你让他亲自来找我。”
“好,你的话我记住了,同时也会一字不差的转达给老吕。”老黄听见杨东驱逐的语气,微微点头,随即起身离开了病房,而后者则一点反应没有,继续转身,端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餐具。
“东子,你刚才给老黄开出的条件,是不是有点狠了?”罗汉等老黄走后,看着给继续刘悦喂饭的杨东:“五成股份,已经相当于要跟吕建伟平分新帆,你觉得,他可能同意吗?”
“他不同意,那就继续斗呗。”杨东端着碗,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声。
……
医院门外,老黄坐在自己的车里,正跟吕建伟通着电话:“我跟杨东谈了,他没接受你的条件。”
“嫌钱少?”电话对面的吕建伟听见这话,低着头斟酌了数秒,随即咬了咬牙:“你跟他说,在赔偿金方面,我可以再多加十万!”
“老吕,杨东现在的着重点,已经不在钱上了,他让我对你说,如果想让这件事就此作罢,那么他必须要新帆五成的股份!”
“咣当!”
吕建伟听见这话,从椅子上猛然起身,因为动作激烈,桌上的烟灰缸,直接被撞翻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杨东说,他要新帆一半的股份,而且他还说,如果你这次不同意他的条件,那么下次咱们再找他谈的时候,他会要七成!”老黄抬头看了一眼车外的住院楼:“而且杨东说这番话的时候,逻辑很清晰,看起来,不像是在说气话。”
“我去他妈的!他是穷疯了吗?”吕建伟一声嘶吼:“这群泥腿子在要价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新帆的五成股份值多少钱吗?当初刘宝龙都没敢从新帆的股份下手,他杨东凭什么?”
“老吕,我觉得你当初有句话说得对,杨东这种人,就是一块狗皮膏药,只要沾上,就很难甩掉了,而且我看他的意思,明显是准备吞下新帆,他提起这件事,并不像是临时起意。”老黄也跟着一声叹息:“最早的时候,你真的不该扣他的工程款,给了他引狼入室的机会。”
“这件事,如果咱们诉诸法律呢?”已经近乎绝望的吕建伟,满心不甘的追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