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樱祈再次有意识,只觉得摇摇晃晃的,她就知道,自己正在一辆马车里,周围黑呼呼的。
她便惺忪地爬起来,左右看了看,居然不见她的丫鬟,她就掀开帘子,接着就是一惊,这都是什么神仙地方啊?
她双眼瞪得大大的。
只见外面一片金黄,到处都是枯黄的野草和野花,一片枯荣之象,两边都是老长的野草败下来,远处还有几棵枫树,一片火红,路傍的野花随着秋风吹来,带来一阵阵的芬芳。
抬头,只见云薄天高,瞭望,只见明远透亮。
赵樱祈长这么大,也不过是在京城的小范围活动,何曾见过此等景色,整个人都惊呆了。
又听得前面赶马的人说:“这小姑娘长得真水嫩,能卖个好价钱。”
赵樱祈竖着耳朵一听,自己居然要被卖掉了!卖掉了!掉了!了!
想着,赵樱祈一阵激动,终于要离开梁王府了!去一个没有王爷的地方,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哈哈哈哈!
开心的赵樱祈趴在窗上,看着外面美好的景色,晃着小脑袋乐陶陶。
许是太高兴和太累了,赵樱祈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模模糊糊之间,好像被搬动,接着就躺在一直坚硬的地方,最后是被冷醒和硌醒的。
她惺松地睁开眼,只见前方高高的窗户射下一束阳光,周围是一个堆满杂物,并一阵阵霉味的地方,熏得她直接喷嚏。
她娇软的小身子也是被硌得生疼,慌忙爬起来,只见那是一张摊着一个破席子的小床。
这小床可真是又破又小,不过是几张木板放在搭在两张长板凳上,极为简陋,随着她爬起来的动作,小床就是一晃,吓得她“啊”地叫了出声来,恨不得跳到地上。
但往地上一看,她就懵了,只见地上不是干净的大理石,而是黑乎乎的,被踩得光滑的像泥一样的地面,而且她的鞋子不见了。
赵樱祈瞬间就有些下不去脚。
这时“咣”地一声巨响,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狠狠地推开,接着,就见一个七十多岁的干瘦黑脸婆子站在那里,冷喝一声:“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出来干活!”
赵樱祈一怔,小腿往床下伸了伸,低声道:“我的鞋子不见了。”
“不穿会死吗?”那黑脸婆子冷声道。
赵樱祈粉唇张了张,白嫩的小脚往地上一放,只觉得滑腻腻的恶心,又冰又凉,她咬了咬牙,另一只脚也放下去了。
“跟我出来!”那黑脸婆子恶狠狠地说。
赵樱祈只得踩在那冷冰冰的黑泥地上,跟着黑脸婆子出屋。
走出去,只见那是一个破败的小院子,由三间茅屋组成,自己刚才所在的,是最左边最小的一间。
周围的园子是用篱笆围成的,黑脸婆子带着她走进中间那间屋子,只见里面又脏又乱,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正歪躺在一张椅子上,脸上的皮松搭搭的,还瞎了一只眼,看到她,就满是银欲地扫过来,满是兴奋。
“嘿嘿嘿,阿贵你瞧,这就是你的媳妇了。”那七十多岁的黑脸婆子把赵樱祈推着进去。
赵樱祈看着那躺在椅子上的,将近六十的老头,小脸一阵阵的白,吓得浑身都在抖:“我不要……我才不是他媳妇……”
“你个贱丫头。”黑脸婆子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我们可是花了整整三两银子买你回来的!你敢不当?哼哼,不当也得当!”
“娘,啥时候能洞房?”那老头说。
“不急不急。”黑脸婆子道,“这贱丫头瞧着还不愿意,你又动不了,等过些时候,我凑到钱买到药了,就让她自己主动跟你洞房。”
赵樱祈吓得身子直抖,泪水就往下掉。
“你还敢哭!滚去干活!”黑脸婆子说着,就踢了她一脚。
“娘,别打坏了,那是我的媳妇。”老头躺在椅子上,歪着嘴说。
“行了。”黑脸婆子冷哼一声,推着赵樱祈,“给我扫地,还得煮饭,衣服全都洗了。”
然后指使着赵樱祈做饭洗衣。
但她自小是娇养着长大的,哪里干过这些活儿,做饭烫得小手都起泡泡了,一会儿又要洗衣服,泡泡就破了,落在冰冷刺骨的水里痛得不得了。
中午,就给了她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
赵樱祈都快吃不下了,但肚子实在太饿了,只好生生是咽了下去。
到了晚上,又被赶去了那间小屋子睡觉。
她一身好衣裳早就被黑脸婆子拿走了,穿的是一身粗麻布,刺得浑身痒痒的,躺在床上,还有虱子咬她。
但她太累了,正要睡觉,不想,大门又“咣”地一声被推开,只见黑脸婆子拿着一个黑的小竹篮子过来,篮子里满满都是丝线。
“给我这把些丝线全都打完。”黑脸婆子冷喝一声,“白吃白喝的!如果弄不完,明天不用吃饭。”
说着就走了出去,并把门给琐住了。
赵樱祈只得拿起那些丝线打着络子,但她实在太累了,才弄了几个,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黑脸婆子走进来,看到她居然才弄了三个,就冷喝一声:“你这没用的东西,连几个络子都打不完!”
赵樱祈吓得爬起来,那黑脸婆子居然拿着一根小竹秆来,然后抽她的小腿肚,赵樱祈痛得直哭:“不要打我,我会做好的。”
说着就坐到床上,要打络子。
“你居然借口偷懒!给我滚起来做家务活儿。”黑脸婆子冷喝一声。“络子晚上再打。”
说着就把赵樱祈给揪起来。
赵樱祈只得重复昨天的事情,洗衣做饭,还得扫地,鞋子还不给她穿,她踩在地上,被小石子硌子破皮了,痛得不得了。
中午还不给她吃的。
晚上她熬夜打络子,打了满满一盘,才刚弄好,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