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息了!有种你先打死我!”梁萍双手叉腰,护在洪涛身前,怒视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儿子。
郭小天手抖,嘴唇张开,喘着粗气,很不甘又很无奈地吼了一句:“妈!你让开!”
梁萍没有动,只是看着郭小天,郭小天妥协了,悻悻然放下板凳,粗浓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眯着的双眼,向外喷着火。
这时,洪涛做了一件大家都想不到的事,他推开身前的梁萍,两步走到郭小天面前,狠狠一拳,击在郭小天脸上,郭小天脑袋嗡嗡作响,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两晃,嘴巴一甜,鼻子里流出的血,进了嘴里。
郭小天稳住身形,啊的一声吼叫,像头受伤的雄狮,爆出终极凶猛,拦腰抱住洪涛,腰身一用力,将他拱翻在地,坐在他身上,左手死死掐住他脖子,右手抡起碗大的拳头,奋起全力,对着他脸门,一击而下。
“呯!”一拳击实了,却打在梁萍的胳膊上,原来,梁萍生怕郭小天把洪涛打坏了,居然伸出一只手臂,硬生生替洪涛挡了这一拳。
郭小天这一拳在愤怒中之中使出,全尽了全力,俗话说,拳怕少壮,郭小天正当少壮,一拳之力,可想而知!梁萍哎哟一声,左手握住右臂膀,裂着嘴角,吸着冷气。
郭小天一看妈妈受伤,恨恨的丢下洪涛,去扶老妈,却被梁萍啪的扇了一个巴掌:“你个死小子!你想做什么?”
“妈,是他先打我的!”郭小天两行泪水喷涌而出,受外人再多的委屈,他也不曾哭泣,但被老妈打了一耳光,却是伤心难过。抓起板凳,在众人喝叫声中,用力砸向了窗户,窗户玻璃应声而碎,散了一地碎片,晶亮的玻璃渣子,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
这声脆响,震动了整个院子,人们纷纷探头,打听是哪出事了。
郭兴国走到窗边,冲外面喊了一嗓子:“没事,没事,窗玻璃碎了。”众人这才收起好奇心,继续自己的故事。
洪天明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这种情况之下,再谈儿女之情,似乎不太恰当了,重重的冷哼一声,道:“小涛,我们走。”
梁萍急道:“对不住啊,小孩子不懂事。明天我带小玲去你家,给小涛赔礼道歉!”
“再说吧!”洪天明挥了挥手,摔门而去。
洪涛临走前,还冲郭小天示威的扬了扬下巴。
郭小天恨恨地道:“妈,为什么这么委曲求全!”
梁萍拿来毛巾,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迹,柔声道:“疼吗。”
“我心疼!”郭小天扭过头去。
“孩子,你也知道,妈妈是在委曲,为什么委曲,还不是为了求全?求的什么全?我们一家人的安全!你想想,如果你今天真把那洪涛打了,爸爸妈妈丢了工作还是小事,若是他家告到公安局,把你抓走了,如何是好?”梁萍苦口婆心地解释。
郭兴国正在扫着地上的碎玻璃,闻言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郭小天听是听懂了,但是满脸的不忿,只是将仇恨深深埋在心底,不敢再在父母面前显露。
梁萍看了看挂钟,忧虑道:“小玲怎么还没回来?”
郭兴国道:“就让他们多呆一会吧!就算真要分手,你以为是菜市场买猪肉,谈好价钱,拿了猪肉就走?”
梁萍一窒。
郭小天愤怒地说:“我看那个洪涛,真不咋的,我姐这样的人物,要真嫁给这小子,太遭罪了!”
梁萍默默不语。
郭兴国一扔扫把,狠话道:“干脆,这半死不活的工作,我们都扔了算了!为这种人赔上女儿,不值当!”
梁萍讥笑道:“说得轻巧,你拿什么去买饭吃?我们都饿死算了?”
郭兴国却似下了决心,过来坐下,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我看那些下岗的职工,也没见饿死啊!现在都三个月没工资了,这跟下岗又有什么分别?”
梁萍扳着指头数着:“下岗的哪个过得好啦?你算算看!老周家,老宋家,老李家,老王家?你街坊四邻打听打听去,他们哪个过得好了?天天靠着那点补助,混日子呢!”
“我们可以学做生意嘛!”郭兴国的兴致一落千丈:“去街边摆个早餐摊子,总也能养活一家人吧!”
梁萍嘲讽道:“你能落下这老脸去街边蹲摊子?你去蹲一个我看看?再说了,就凭你卖几个包子,就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
两人争吵来争吵去,就是没个结果。
郭小天闷声道:“我出去走走。”
梁萍上前拉住他道:“你先别忙着出去。你脑瓜里想些什么,我还能不清楚?你想找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去报复洪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