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贴了张符纸过来,在我的胸口,好痛……”独孤幽抽了口冷气,一只手捂住胸口,看来确实是痛的受不住。另一只手直直地指向屹立不动的周冲道:“就是他!这个大胆狂徒,竟然敢阻拦阴司冥府使者公事,还妄图伤我!哥,你把他带回去,将他丢进典狱司里头去,治他的罪!”
这女人,好狠的心……
我闭了闭眼,将心中的血泪咽下去,匍匐在地上,近乎绝望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独孤幽和她身边的男人,轻声说:“皎皎……你们不能带走她。”
“哦,为何?”男人注意到了我,像是提起了些兴趣般,在我的身上扫视了一转,然后锋利薄唇才挑了挑,说:“这不是木迦的小徒弟吗?怎么,不记得我了?”
我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绝望地说:“皎皎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能把她带走……”
“我们找了鬼婴很久,鬼婴乱世,本来连你也是要一同治罪的。”男人微微一笑,像是开恩一般地恩赐说道:“念在你是木迦徒弟的份上,可以先放过你……那边那个血茧鬼气冲天,又是什么?”
纯仪王瞟了他一眼,说:“是有大鬼用了血燊,在里面重塑肉身。已经既定了的事情,自此大鬼便脱离了鬼籍,重新为人,你们也是管不着他的。”
男人微微闭了眼,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又点了点头,说:“不错,大鬼葛凌,一刻钟之前以血燊改命,重新为人……唔,倒是有些意思。”
男人看着我,笑了笑,道:“这大鬼原本就阳寿未尽,唔,便是到了阴司来,也是可以重新令他为人的。原是因果树出了差错,不过他自己已找到了血燊,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不打紧。我们就不再追究了。”
不打紧……我惨笑了一声,一句“不打紧”就可以一笔带过的事情。生死人鬼,在这两个阴司冥府来使的面前就仿佛什么都不算,他们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可为了一句“因果树出了差错,他原本就阳寿未尽”,葛凌受了多少苦?
沐雨生也来了火气,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男人,说:“你们阴司因果出了差错,如今还说不再追究,难道不应该赔偿些吗?”
男人微微一笑,就如同方才的独孤幽一样,根本不理会沐雨生。将独孤幽掩在了自己身后,看向周冲,说:“周冲?是你伤了我妹妹?”
周冲神色冷然,说:“不错,是我。伤她的不过是禁魔符,有剜心之痛,乃是她自身鬼气不精纯的缘故。”
男人将手毫不避讳地按在了独孤幽的心口,转瞬间又放开,点了点头,说:“不错。此次不再追究你,便当做是大鬼因果出了差错的补偿。”
然后,男人又冲着纯仪王笑了笑,说道:“来日方长,青流若是愿意从这里出来,渊必定洒扫布茶,诚挚相迎。”
话音刚落,男人竟然直接带着独孤幽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空洞的纯仪王墓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