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哪些人,他都一清二楚,一有动静他最先就赶了过来,却又在这里担心我有没有事,人能虚伪成他这样,也真是不容易啊。
我朝他笑了笑,随着白水搂着我朝院子里走去。
遮天伞收起,院子屋檐之下,铁链锁着一张鳞皮,房子都倒了大半,如果不是这条铁链锁着,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白水搂着我站在院门口,轻轻一挥手,那张带着背刺的鳞皮飞起,里面只剩残灰,骨销肉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准备将骨灰洒在哪里?”白水将鳞皮卷起,一挥手,所有骨灰只剩一捧,他随手放在一个碗里,正是我喂阿得馄饨的那个碗。
果然这个世界带着讽刺感!
我现我忘记找东西装骨灰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要走最后一步“扬灰”啊。
看了一眼外面的河,我轻声道:“就洒外面吧,这条河直通阴河,能洒吗?”
宋媛跟游婉有两个最美的地方,一是虫崖的山顶,一是泰龙村口的河。
阿得的骨灰就洒在这河里吧,随水而去,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投生到游家。
“骨灰而已,能!”白水一手搂着我,一手端着那个碗,朝外边走去。
龙五他们都面面相觑,却又缓缓的避开。
到了河边,白水并未将碗递给我,而是直接连碗带来灰,一松手,咕咚一声落入河中,里面的骨灰立马被河水冲散,打水里打了两个转,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又杀了一个亲人。”我跟着那个青瓷碗被河水灌得翻转,慢慢朝下沉:“我这人也太惨了些。”
“可你命好啊。”白水低沉的说着,伸手与我十指交缠:“如果命不好,凭你这天煞孤星的命,怎么会碰到我这么一条神蛇?”
他的脸映着河水反映的波光,肤白肌滑,五官俊朗,双目沉沉的好像能将人的魂给吸进去。
“是啊!”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的投入白水怀里。
也许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让我碰到了白水,而不是跟其他有着游家血脉的人一般,生无所爱,最终惨死。
夏荷的无奈,苏三月的想活命,阿得的无知且诡异,最终却只有我因为有白水,所以活得清醒。
两人静静的享受着地暖阳,一边平复着心境。
但总有那么些个不受欢迎的来打搅,而且是我们很不想见的人。
“真可惜。”原本应当远在香港的陈无灵居然由保镖推着轮椅朝我们而来,看着河水道:“云舍,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当真朝游得下手?”
我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白水搂着我,连动作都没变。
“你跟他一块长大,你娘是个疯子,你外婆终日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说你跟游得感情最好。可这样一个人,你居然真的下得去手?”陈无灵看着我,脸上带着古怪的笑。
“要不呢?”就算心在痛,也不能让陈无灵这种人看了笑话。
他挑了挑眉,挥了挥手:“本来是让保镖送到你院子里来的,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亲自送过来比较好,至少也能看看你收到这东西时的脸色神情对不对?”
只见一个保镖将一个行李箱推了过来,正是我们离开香港那天,陈无灵说要送到我院子里来的,可后来事情太多,我们都没有想起这事,只是没想到,他自己一块过来了。
那个行李箱比较大,也不知道装着什么,看保镖拉着的样子,似乎还比较沉重。
“要在这里打开吗?有惊喜。”陈无灵那张似乎随时都要断气的脸,眼里却闪着精光看着我:“日子总得有点激情才是,不能太平静,你说对吗?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