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谷主并没有告诉君九辰什么大秘密,却告诉他孤云远十几年前改革神农谷,开设药材市场,竞拍场所谋的利,不仅用于药师的栽培还用于对穷苦病人的捐赠。这十几年来,神农谷秘密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孤云远以身殉鼎或许会另有原因,并非为天下众生,但是他捐赠药材绝对只是为了行善。君九辰心中有了肯定的判断,再反观孤云远做的一切,越肯定他是有苦衷的。
孤云远抬眼看了君九辰一眼,仍旧继续喝酒。
君九辰道:“那疯谷主已将神农谷的一切供出来。你无需再装。本王今日来若是徒劳而归,不会再来第二次!”
孤云远先是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不得不承认,疯谷主是他的失误。确切的说他是低估了秦墨。当初若非秦墨那般守着他,他不会暴露自己,君九辰和孤飞燕也未必上得了北山。他原本还想多陪在他们身旁一些时间的。只可惜他暴露了。他也没想到君九辰的动作这么快,能撬开疯谷主的口。然而,意外归意外,他很快就笑了。都已经被揭了底,他竟还是淡然自若,一点儿都不着急,眉宇间那股慵懒清贵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自然流露。
也不知道君九辰心里头怎么想的,他看着孤云远,许久都没说话。最后举起酒杯来,敬了孤云远,而后一口饮尽。他接连给自己倒了两杯,两杯都敬孤云远,两杯都一口饮尽。他放下酒杯,低着头,这才淡淡道:“死者为大,如此被牵扯何其无辜?何况还是你心头上人?燕儿一个姑娘家打小本性纯善,被一步步逼至如今心狠手辣,你又于心何忍?”
或许是这话触疼了孤云远的心。他终于抬起头来,正眼看向君九辰。此时,君九辰也抬起头朝他看去。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万物都无声了。
君九辰等着。
孤云远却安静了很久很久,才出声。他问说:“心狠手辣?那可弑得了师,杀得了夫?”
弑师?杀夫?君九辰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孤云远眼中浮出一丝哀伤,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还是那样淡然,他说:“听说,你来找我讨探乾冥?”
君九辰追问道:“你方才所言?是何意思?”
孤云远避而不答,又问:“你参透了什么?说来听听。”
“弑师杀夫”这四个字一直萦绕在君九辰的脑海里,让本十分冷静的他开始心慌。他看着孤云远,迟迟没出声。他在克制。
孤云远并不着急,他又替君九辰倒了一杯酒,打了请的手势。然而,君九辰并没有喝,他质问道:“若非我们现了那个冰棺,你还打算将她逼成什么样子?像你这般心狠手辣,冷血冷情吗?心上人的尸骨不保,你竟还能再次闲适喝酒?”
君九辰说罢,遂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酒尽数泼掉。
孤云远微微怔了下,举起自己的酒杯来,一口一口喝得很慢很慢。然而,喝得再慢,酒也都有喝光的时候,一如人生之路,走得再慢也终有尽头。
孤云远喝完了杯中所有酒,才道:“今年中秋,我命将绝。需……”
听了这话,君九辰骤然蹙眉,问道:“你,你竟不是器灵?”
孤云远淡淡笑了,他说:“药王鼎尚未炼成,何来器灵?再者,并非每件器物都能修出器灵。”
“药王鼎竟尚未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