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孤飞燕的邀请,顾云远挠了挠脑袋,回头往来路看去,似在犹豫。
不止孤飞燕,大家都等着他的回答。
他犹豫了一番,大家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机制的回答,谁知道,他居然反问道,“大伙都要一道上去吗?若要一道上去,在下绝不独留在这里。”
孤飞燕若是耐性差一点,都能被他气死。孤飞燕道,“那就一起走吧。”
很快,大家就回到第二重墓穴。
第二重墓穴的壁画损毁程度不亚于第三重墓穴那副玄空地图。这壁画画的是一个山谷,谷中有大火熊熊燃烧。若不是壁画左侧有“冰海灵境”这四个字,即便是孤飞燕也都看不出来这是冰海灵境。
孤飞燕已经通过小药鼎熟识了赤灵石,她再次站在这壁画前,很快就鉴定出这壁画所用的颜料就是赤灵石。
她轻轻摸了摸小药鼎,暗中下令。刹那间,正幅壁画消失不见,石壁恢复如初。而没多久,一副清晰,完整的冰海灵境图就渐渐地浮现出来。一花一草一木一田一屋舍,悬崖、瀑布、阡陌小路全都画得细致,逼真,仿若就是窗外之景。
孤飞燕目不转睛地看着,随着熟悉的景象一一浮现,一抹酸楚不自觉就涌上了她的心头。
八岁到十八岁,整整十年。她就是在这个山谷里长大的。懵懂无忧,平安喜乐的光阴,全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这里,可以说是她另一个家了。
即便对白衣师父有诸多不满,猜忌,可是,她非常清楚,自己至今心里头还是感恩他,还是思念他的。她揪着顾云远不放,却在心里头偷偷希望顾云远不是白衣师父。
都说师如父,可是,白衣师父并没有给她父亲的感觉,而更像是一种陪伴和保护。陪了她十年,保护了她十年。
壁画还未完全浮现出来,孤飞燕的眼眶就红了。她回头朝顾云远看去,眸中再一次露出第一次见顾云远时的那种执着。
她说,“顾大夫,这就是冰海灵境。我师父住的地方。”
顾云远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回避孤飞燕的目光,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说,“甚是幽静,甚好、甚好。”
孤飞燕指着壁画上的山头,道,“这里有一个小院,三两竹屋,我和师父就住在这儿。我住东边,师父住西边。我小时候怕黑,时常三更半夜钻到师父怀中里才可入睡;我小时候常做噩梦,每每梦醒就溜到师父榻上,躺在他身后,才可安睡。”
孤飞燕说着,又指向山腰,“这有一座殿,是学药的地方。我小时候怕苦,每次试药,都要先跟师父讨一颗甘草糖,师父一给就是三颗;我小时候贪玩,总把药炙焦了,师父老是罚我抄药方,却一次都没检查过。”
孤飞燕一直说一直说,最后,手指指在瀑布旁的悬崖上,道,“这里,我师父就是将我从这里推下的。”
她说着,转头朝顾云远看去,问道,“你说,从那之后,我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