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和君九辰早有考虑,准备好了面具。君九辰一个眼神,芒仲便连忙将面具送上,分给大家。
孤飞燕亲自递给顾云远一顶面具,道,“难得顾大夫考虑得这般周到,有心了!”
顾云远谦虚地笑了笑,立马戴上面具。
了解完具体情况,孤飞燕就靠在君九辰怀里休息了,君九辰亦是闭目养神,马车里十分安静。钱多多和顾云远面对面而坐,钱多多虽然闭了嘴,可是,方才至今视线都没离开过顾云远。
继孤飞燕,念尘小师傅、顾七少之后,钱多多是第四个这么盯顾云远的人了。 天知道顾云远的压力有多大,他一开始还面对钱多多坐着,而没多久,他就侧身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就转头朝窗外看去,留后脑勺给钱多多盯着。
钱多多径自嘀咕,“日后,我就喊你戏精公子。”
也不知道顾云远听到没有,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才又裹紧披风。
翌日早上,马车就抵达黑森林入口了。凌家的护卫等待已久,钱多多令芒仲和秦墨上马车,她戴好面具,取代车夫亲自驾车。
钱多多这凌家大小姐亲自带路,林中百兽退避。他们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顺利抵达了黑森林西部的天湖。
天湖在山上,古墓则在山脚下。整座陵墓露在地面上的就只有一块无字墓碑。
君九辰打量着墓碑,孤飞燕则观望周遭。周遭一片寂静,一草一木纹丝不动。若不是钱多多说了,孤飞燕必是看不出来这周遭埋伏了三重猛兽。
钱多多低声,“燕儿姐姐,我爹爹就在附近看着咱们呢。请恕他不能出来同你行礼。”
孤飞燕瞪过去,问道,“这般见外,你娘知道吗?”
钱多多特别诚实,道,“我爹爹嫌弃我娘拖后腿,一步都不让她到玄空大陆来。她自是不知道的。”
孤飞燕认真起来,“回头转告你爹爹,自家人不必这么见外。还有,这些年辛苦他了。”
钱多多道,“你若说辛苦,那也是见外了不是?”
孤飞燕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钱多多笑了,挽住孤飞燕的手,道,“燕儿姐姐,还是你最好!不像太子殿下,成日板着脸,别说我和我爹爹了,连我娘亲都怕他。我都三四年没见他笑过了,好些时候连七叔和顾太傅都劝不了他。不过,你回来了就好,回头你可得好好劝劝他,别什么事都闷心里,也别老绷着脸,日后会讨不着媳妇的!”
钱多多想了下,又补充道,“不行不行,承老板交代过了,我日后喊你王妃娘娘,免得挨罚。”
孤飞燕并没认真听,她此时满脑子都是她的皇兄。
她早就听唐静说皇兄的性子随了父皇,甚至比父皇还冷肃寡言三分。可是,听钱多多这么说,她的心还是疼了。
三四年没笑过。那是怎样的日子呀?
她无法想象,自己这十年来若没有失忆,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更加无法想象,皇兄这十年来肩上扛着大秦心里藏着仇恨,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她只庆幸,庆幸还有太傅和七叔他们陪着皇兄。三四年没有笑过,至少,也没有哭过吧?皇兄小时候最讨厌她哭了,如果他自己也哭了,他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还未相见,孤飞燕的眼眶就红了。她暗暗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再哭了。不能像上次见父皇母后那样,言而无信哭成泪人了。要坚强,像皇兄一样坚强!
孤飞燕吸了吸鼻子,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