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忽然不说话了，四周变得特别的安静，莫名地让荣静宁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在凰觉工作很好，只要肯为老板卖命，有钱赚不说，每天还有那么多的美女投怀送抱，简直就是男人这辈子修来的最大的福气了。直到我看见了那个女人……”李岩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恐惧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炼狱一般的经历，“那个女人死在KTV的包间里，她是上吊自杀的，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可是衣服上满是一道又一道的划痕，有血从那些划痕里一滴滴的淌出来，她睁大着双眼，怨毒地看着站在包间门口的我们，好像要把我们这些人生吞活剥一样……其实这几年，我也在KTV里见过寻死觅活的女人，那些女人没钱，过来凰觉KTV里当公主，被人糟蹋后就开始寻死，但大多数都是闹闹的，事后还是活的好好的，只有少部分人真的死了，但是那些女人没有死在我们面前，对于我们而言，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只有那个女人不一样，死在最繁华的包间里，而包间里的音乐正放着一叫做《嫁衣》的歌曲，据说她是被老板性虐待致死的，他们说这女人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可是幸福还没有到来，她就在嫁衣的背景音乐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死后，整整一个月里，我的梦里都会出现她的身影，就这样被吊在屋顶上，瞪大着双眼，狰狞而又恐怖地看着我……”

“她不是你害死的，你为什么要害怕？”荣静宁皱着眉，沉声问道。

“她就是我害死的！”李岩忽然双眼充血地咆哮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老板曾嘱咐过我，只要是凰觉里长得漂亮的公主，都要给他提供照片，是我在这女人来工作后没多久，就把她的照片提供给了老板！老板看上了她，就在她去老板那里没多久后，她就吊死在了KTV的包间里。因为这个女人的死，我变得紧张不安，但是我知道老板的手段，如果我现在选择离开或是揭露真相，我一定会死得比这个女人还要惨。后来，这个女人的事情被老板压了下来，草草处理掉了，而我也慢慢变成了老板的得力助手，可同时，我也越来越接近真相。我知道了凰觉KTV的秘密通道，知道老板通过这些通道来见这些女人们，但我始终不知道老板是谁，他很隐秘，他藏得很深……直到，老板又看上了晓溪，直到我看见晓溪的尸体躺在包间的沙上，我才意识到，自己真是个人渣！我不想再这么软弱下去了，我想让警方知道，这间凰觉KTV里，这个表面上风光，纸醉金迷的地方，曾生过多少龌龊的事情！所以，我故意没有让人及时处理晓溪的尸体 ，让警察现了她。”李岩说到这里，忽然苦苦地笑了起来，“只可惜，我还是太软弱，我怕老板现是我搞的鬼，不敢立即说出老板的事情，只能变相的给你们关于凰觉秘密的提示，只可惜，还是被老板现了……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推荐孙晓溪到凰觉KTV来工作，或者我并没有胆怯，把老板的事情透露给她，她会不会现在就不会死了？”

李岩抬起头来，眼神无助地看着荣静宁：“刚刚我被人扔到水里，我仿佛看见了晓溪也在水里，她恶狠狠地看着我，她说她恨我，她恨我害死了她……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错？”

“李岩，你的确是做错了，而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所谓的如果，你与其后悔，倒不如把所有事情的真相告诉我，让我们警方帮孙晓溪讨回一个公道。”荣静宁眼神专注地看着李岩痛苦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你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看着荣静宁沉静的双眸，李岩扯开嘴角笑了笑：“谢谢你。”

“不要急着谢谢我，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刚刚说的老板到底是谁？你有没有见过他？”

“老板……”李岩皱起了眉头，又摇了摇头，“抱歉，我也不知道老板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只知道，被老板害死的女人身上都会纹上一枚黑色的蝴蝶纹身。”

“蝴蝶纹身？”荣静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本想掏出手机来，把之前在孙晓溪身上拍下的纹身照片给李岩看的，但是拿出手机才现，手机刚刚因为掉到了河里而进水了，现在根本开不了机。

荣静宁只好和李岩大概描述了一下纹身的长相，李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