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房间,管家曾经在慕容御面前欲言又止,姜豆豆也很是好奇。
但慕容御自己不说,她也不敢问,这已经成了一种默契了。
现在见老夫人这样特意问到,姜豆豆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夫人。
“怎么,阿御没有告诉你吗?”老夫人察言观色,当即明白,故意这样说。
姜豆豆茫然的摇摇头。
“看来你这个所谓的新女主人,在阿御的心里,不过如此。”老夫人轻蔑的说。
姜豆豆忽然觉得一股莫名的落寞,往露台方向看了一眼。
只能朦胧看到慕容御的身影,好像隔着一个天涯。
“男人有男人的世界,如果什么都指望男人给你解围,你早晚都会成为他的负担,最终会被抛弃。”老夫人以为姜豆豆刚才看露台那里,是想向慕容御求救。
“我想老夫人是误会了,每一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之道,我和我丈夫之间就不劳老夫人费心了。”姜豆豆对刚才老夫人的话十分反感。
尤其是听到负担和抛弃等词汇的时候,不管她和慕容御之间所谓的婚姻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下意识的想去保护这段婚姻,不想让旁人置喙。
连姜豆豆自己都讶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她并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大概是一时头脑热吧。
而老夫人误会了,她以为姜豆豆这是在挑衅和反抗,便冷笑一声,“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住的房间是十年前阿御准备和静雅结婚的婚房,十年了,婚房里的陈设一直没有改变过。”
老夫人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每一个字姜豆豆都能听懂,但是这所有的字组合起来,对她来说就好像晴天霹雳一样。
难怪一直觉得那房间许久没有人气似的,难怪管家会一直欲言又止,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静雅的女人。
从雅典医院院长瑟琳娜的口中,到婚礼前无意中听到的慕容御和老夫人的对话,再到今天慕容御带她入住十年前的婚房,静雅这个女人虽从未出现过,却一直笼罩在她和慕容御之间。
可是,慕容御为什么忽然决定带她入住这个房间?
这资本家的心思她一直猜不透。
“既然我丈夫已经让我住进了这间房间,这说明他已经忘记了静雅,谢谢老夫人的提醒,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姜豆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是因为不服气,不愿在别人面前输给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老夫人话中的含义很明显,嘴硬自由着你嘴硬,但是到底如何,个中滋味你会体会到的,苦在心里,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夫人的国文造诣颇高,可也无需如此卖弄,百年豪门的底蕴是含蓄内敛,而非张狂。”
姜豆豆的背后一道声音响起,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姜豆豆心里一阵暖暖的感觉。
不知他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但是很明显,他是偏袒姜豆豆的。
老夫人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开了。
姜豆豆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御,想自己转着轮椅离开,但是被慕容御从后面抓住了轮椅的推手,拦住了姜豆豆,姜豆豆抬起头看着他。
“刚才,你所说的,是在维护我和你的婚姻吗?”慕容御习惯性的俯视着问道。
姜豆豆本来不想说话,但是想了一下,却问道,“那个静雅——”
“我的事,你不要问。”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御冷漠的打断了。
他推着姜豆豆的轮椅往楼梯那里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伸出双臂抱着她上楼,佣人帮忙将轮椅抬上去。
可以不问,但是回到房间后,姜豆豆对这个房间的感觉空前的别扭。
即便不问,但是这里的每一个陈设都是为那个叫静雅的女人准备的。
窗帘,地毯应该都是静雅喜欢的颜色吧,还有欧式复古风格的梳妆台,墙壁上那盏看上去很幼稚的动漫式样的壁灯,以及——床。
别的还好,一想到连床都是为那个女人准备的,姜豆豆心里就起伏难平。
“我想回我家去住。”姜豆豆沉着脸说。
“吃醋了?”慕容御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
他用的力气不大,姜豆豆别开头,不说话。
但这举动在慕容御眼中却是小孩子在赌气似的,他的神色比刚才缓和了些许。
“我既然当众宣布了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就一辈子都是,你将没有自己的家,只有我的家。”慕容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每一个字都镶嵌进姜豆豆的脑海深处。
“那我换个房间住。”姜豆豆咬了下唇,说道。
“这么讨厌和我共处?”慕容御刚缓和的神色比先前更加凝重了。
姜豆豆无法回答。
很想说不是,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说。
如果违心都说是,她却不想说谎。
有的时候,沉默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御见她不语,收回自己的手,身姿挺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好一会,两个人就这样沉默。
姜豆豆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压力,很不舒服。
“我出去散散步。”姜豆豆的轮椅被佣人放在沙旁,但是她径直站起来,想自己走路。
但是,在她离开之前,慕容御率先走了出去。
姜豆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腿上有伤,当她慢慢艰难的走到门口时,走廊里早没了慕容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