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偶遇

蒋媒婆笑着拿起方老爷放在桌上的银票，看了一眼，一百两银子，“方老爷，您要是没旁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媒婆也是很忙的，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请她说媒。

“送客。”

蒋媒婆跨出方家大门，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只是跑一趟就得了一百两银子，要是真的把这门婚事说成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谢媒礼呢！都是关家人不识相，害她少赚了一大笔银子，也不知道以后要说成多少门亲才能把这笔银子补回来。从这刻开始，蒋媒婆算是记恨上了关家人。

方老爷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今天该是喜庆日子的开始，没想到，人家那只是未来的小两口闹别捏。方老爷利索地起身，这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方谨言和默语。

“谨言你，都听到了？”

方谨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早就与您说过，关家大姑娘没看上我，当时只是气急说的胡话。”

这样的结果之后，方老爷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是沉默地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不然，你出门去散散心？”除了给方谨言银票，方老爷真的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

请了媒婆上门提亲，却被果断拒绝，方老爷和默语都觉得方谨言心情应该不会好，不能老窝在府里，该出府去透透气。方谨言本人其实是不想出门的，最近天冷，要出门就要多穿衣裳，比夏日里累赘了太多。

默语却道，“不然，小的扛个炭炉子跟着您？”

方谨言断然拒绝之后，默语又想了想，“要不，小的着人去通知牛少爷、朱少爷、马少爷他们去老地方？”虽然每回出去，那些位少爷花的大多数都是他们家少爷的银子，但是少爷每回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貌似都还是挺开心的。

“不用了。”又牛又猪又马的，和这些家畜凑一块儿，那他方谨言成什么了？

默语一听，顿时为难了起来，少爷被关家大姑娘砸傻之前，极少单独出门，一般都是呼朋喝友一块儿去花楼里吃吃喝喝，摸摸姑娘小手，掐掐姑娘小腰的。这前几天吧，还能说少爷是被迫为了关家大姑娘守身，可今天那媒婆都灰溜溜地回来了，少爷怎么还是不去呢？难不成没看见关家大姑娘穿嫁衣之前，少爷还盼着她能回心转意？

关家大姑娘何德何能，能让他们少爷这样痴情？

“那少爷，咱们要去哪儿？”

方谨言也没有什么主意，随口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四方城还算繁华，方谨言和默语走了没多远，已经路过了一家酒楼，两家绸缎铺，两家饰铺子，一家胭脂铺子。方谨言正半回忆半猜测下一家铺子是饰铺子还是胭脂铺子的时候，一个人迎了上来。

“方少爷？您来得正巧，您上回订的金钗，今个儿刚做好了，咱们掌柜的还想着一会儿差人给您送去方府呢！您既然自己亲自来了，不如进去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合意的饰，到时候一同给您送到府上去？”

被这么一问，方谨言愣了，他什么时候订过金钗，他一男子汉大丈夫，要那东西干嘛？

默语看方谨言一脸疑惑，忙在一旁提醒，“就是上回去夜来香，那个香桃姑娘和您打了个赌，您输了，说要送她一支金钗的。”

夜来香？香桃？方谨言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给不认识的女人送金钗？他当初是有多傻？果真银子不是自己赚的，花起来一点儿都不心疼。

方谨言最终还是和店小二一块到了铺子里，因为他有些走累了。

这一跨进铺子，方谨言有些愣怔，因为铺子里还有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他刚好认识。

“关……关大姑娘。”

正聚精会神挑着饰，却听有人喊‘关大姑娘’，还是结巴着喊的，关静萱抬起了头，而后手中捏着的钗子一下就脱了手，又砸回了展示盘。

“方，方少爷。”关静萱也跟着结巴了起来，因为确实很尴尬，早上才拒了方家的婚事，这才没几个时辰，就遇上了他。真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你来买饰？”方谨言知道，自己说的全是废话，但他看到她，就想说话。也想让她回话。

“嗯。”关静萱觉得方谨言完全是明知故问，她在饰铺子里不买饰，难道还卖饰不成？

“少爷，还是先看看您给香桃姑娘买的金钗吧？她等您等的都望眼欲穿了。”

若是平时，默语其实算是人如其名，话是不怎么多的，但此刻看到关静萱在选饰，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的亲事上。就想说点儿话，为自家少爷找回点儿场子，间接告诉她，他家少爷并不是没人要没人等的。

今天默语说的十分痛快，没想到之后，被折腾的全是方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