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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临安西城十九楼。
十九楼的前身被称为政府家属院,几年前才被开成十九楼小区。
盖因为西城与下城毗邻政府核心区域,当年许多在政府工作的人员,都被集中在周围安置居住,于是形成了很多独具特色的机关家属大院。
虽然在经济改革的浪潮中,这些家属院逐步退出舞台,但是其实这些地方依然是许多临安本地公务人员的最佳安家地点。
特别是十九楼小区,里面至少有三四十位现任或者离退休政府官员的家属住在里面。
夜华初上的时候,宫入云站在自家三十七层的阳台上,刚好可以俯视脚下两条宽阔马路交汇的十字路口的车流。
当年那位开商怎敢不把位置最好的单位,留给正在当权的宫副书记……
他已经回家住了两个星期了,而在此之前宫入云至少有八个月没回过家。
当然他儿子或许会比他回来得勤快一些,因为宫入云的夫人便在此独居,二百二十平的房子,被他的夫人如同守寡一样,自己住了二三十年,这么多年以来,大多数的时间只有一个保姆陪伴。
只不过在这段时间,宫入云却一反常态的回了家,临安官场在疾风暴雨后进入了平滑期,眼看面临大政交接,宫入云也只能扮演一个家庭和睦品格完美的道德楷模,是不能在这时候出任何纰漏屁的。
这半个月,他按时上班,准时回家,倒让这个家多了几分生气。
宫夫人提着一个小巧的喷壶从客厅走了过来,为落地窗前的几盆植物浇水。
保姆在厨房收拾,他们刚刚吃过晚饭。
“今天也不出去吗?”宫夫人问。
“都推掉了。”
“呵呵,我都怀疑你还是不是你。”宫夫人冷笑着。
“呵呵,老伴儿。人生难得几日闲,我回家你怎么也冷嘲热讽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年咱们院子里都快成寡妇村了,这几天居然家家都回了人,你们这些家伙,整天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儿,其实没一个好东西。”
宫夫人扫起宫入云的面子,没有半分客气。
“你这叫什么话,要不是我你能……哎……”
宫入云本想反驳,不料宫夫人根本没理会,把喷壶一丢,转身回了客厅里。
老大一个没趣!
若不是为了政治生涯,宫入云早就和她离婚了,否则这么多年对着这张冷脸,他觉得自己至少要少活二十年。
其实宫夫人同样不在乎了,自从当年宫入云一朝得势,在官场风生水起之后,两人便早已势如水火形同陌路。
最初她还想要调查宫入云究竟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有几个家,可是在他凶狠的把一张协议摔在她脸上以后,一切就已经变了。
宫夫人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根本连他一句都不想听,因为宫入云的嘴里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刚换了两个台,忽然觉得客厅里有阵风穿过。宫夫人奇怪的向落地窗那边望去。
开放式的格局,在客厅和落地窗之间只隔着一道影壁,两边都能绕过去。
正常来说,这么高的楼层是不可能开窗的,而且家里的空调还都开着。
“把窗户关上,你抽什么疯!”宫夫人吼了一句。
没人搭话。
宫夫人很生气,便站起来绕过影壁准备和宫入云大吵一架。其实每次爆矛盾,都是因为小之又小的原因,她一飙宫入云就会借机离家,然后很久不回来,反而能让家里清净。
可是除了一扇打开的窗,宫入云并不在那里。
绕了一圈回到客厅,还是没人。宫夫人愣住了。
“小田,看见老宫没有?”她问保姆。
“啊?宫书记没过来啊。”保姆回了一句。
宫夫人奇怪的再次绕到落地窗前,她把头伸出窗口看了一下,稍感觉有点眩晕,然后回身喊:“小田,报警吧。老宫跳楼了……”
……
十几分钟后,一个电话打到宫少的手机上,可惜并没有人接听。
宫少专门从德国定制的手机无声的震动,却再也无法唤醒手机的主人。
宫少就那么赤裸裸的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脖颈上一道紫黑色的勒痕,而他双目圆睁望着天花板,早已没有一丝气息。
当夜,一个诡异消息广为流传,即将主政钱江的大热门人选宫副书记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