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好不容易才把情绪稳定下来,这么大的恩情自然不是几句话就完了的,他只能郑重地鞠躬,然后把这些记在心里,等将来有机会的时候再偿还。
“去吧,一路多加小心,那些军装用布我尽快给你们做出来,就按照我说的法子帮你们运出去;还有我把兄弟那儿你们也别忘了,不用担心,我那个把兄弟对你们也挺佩服的。”沈隆同样没少给柳子帮灌输这些信息。
中年人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太厚道,其实我们在柳司令的部队里面有人,我们也觉得柳司令是一位能够争取的进步人士;先前我们在胶东起义,成立山东人民抗日救国第三军的时候,柳司令就约束手下,没让管这事儿。”
以你们的本事,在柳子帮手下没人倒是奇怪了,这些早就在沈隆的预料之中,他呵呵一笑,“没想到他一个土匪倒成了进步人士。”
“柳司令在胶州约束手下从不扰民,也没有苛捐杂税,都是靠办实业来供养军队,这样的人不是进步人士,什么人才是?”中年人反问道。
“既然这样就好,以后我估计啊,你们两家免不了要多打交道,到时候就相互照应着点吧!”就柳子帮那实诚的性子,搞不好要彻底投了我党啊,等将来授衔的时候,说不定他还能混个将星来着。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为抗日做贡献嘛!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兴家你护送陈先生回城,等我从西北回来,再去府上拜访!”中年人挂念着这些磺胺还有宝贵的资料,没办法和沈隆多说话,于是赶着大车走了,兴家则一路把沈隆送回到家里。
过了几天,沈隆把染好的布交给了兴家,然后自己带着王志武去了津门,现在周涛飞那边的情况已经很不妙了,想要安全脱离津门都成了一件很不容易跌事儿,他必须亲自出马,把周涛飞他们平平安安的接出来。
到了津门开埠染厂,到办公室见了周涛飞和丁文东,周涛飞给沈隆说了现在的情况,“这些天我已经把所有钱都在汇丰银行和花旗银行换了黄金;给工人双薪,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干,争取把仓库里最后的那三百件布全印出来卖了;街上正在抢购,各染厂都缺布,如果有要坯布的,也卖。”
“厂子也已经卖给德国人了,现在这时候,也只有他们敢接手,我现在就等着和德国人办交接,合同已经草签了,德国人还要请示国内总部最后定夺,只要一回电报,立刻就能交接;文东你先跟六哥回去,一旦交接完毕,我带着剩下的钱,立刻去济南。”
“哎,咱们这厂价格卖得太低了,便宜了德国人!”丁文东还有些舍不得。
“那也比留给日本人好,我在济南的厂子,都准备直接炸了,烧了,那怕我亲手毁了也不愿意留给日本人!”沈隆说道,“我看这样吧,文东你带着涛飞的家人先走,也别去济南了,直接去重庆吧,济南也没几天安分日子了!”
“我和志武留在这儿陪涛飞,志武是柳司令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带了些兄弟过来,还有运河帮的宁老五照看着,就算是小日本想下黑手,咱们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麻蛋的,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丁文东还想坚持,被沈隆不由分说赶走了,他带着黄金还有两家的家人,从宁老五安排的路线出了津门,直接去重庆了。
沈隆和王志武没管开埠染厂出售的事儿,整日里就在津门四处晃悠着,打探日本特务机关在津门的人手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