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又尴尬又害怕地说：“叔叔阿姨，我不好玩的，一点也不好玩的！”

陆清寒看着自己的父母直摇头，神色一凛，“你们能不能正经一点？让人家说完正事！”

应梅和丈夫讪讪坐回座位，嘴巴嘟囔道：“我们哪里不正经了……”

“凤凰，别理他们，你继续说。那天你是被谁引到李长福家的？”

“不是谁，是有人给我留了一张纸条。”

“纸条？”

“嗯。”凤凰点点头，“自从李贵死后，救过我的那个小少年蛊毒越越厉害，被村子里面的人各种夸大，把他形容成了一个妖魔鬼怪。那个时候我尚未成人形，即便长着一张嘴，也无法救他。我不能告诉村民们他们的无知，说少年只是中蛊而已，也不能告诉少年的奶奶，他的蛊毒其实只需要找一个擅长炼药的道人，炼一颗专门祛除蛊虫的丹药就可以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心狠的村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架起篝火，活活烧死了他。”

凤凰忆起这件事，即便已经过去很多年，却依然眼泛泪花。

那是它接触的第一个人类，也是第一个现它的存在的人类。难得的是，这个人还心地善良，对它那么好，没有让它因为暴露在人前而面临危险。

“少年死后，他的奶奶为他在山上修了一座新坟。我为了报答他生前对我的照拂，自愿住在附近的山林里，当起了守坟人，这一当就是好几十年。我白天从来不敢出现，只有在夜深的时候会悄悄立于他坟头之上，偶尔啼哭两声，算是缅怀。”

“半夜三更站在人家坟头上哭，你这种缅怀方式可真够吓人的。”陆清寒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吐槽凤凰怪异的行为。

凤凰解释道：“其实对于我们凤凰来说，人和鬼、生与死，白天和黑夜，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属于自然的一部分。我们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害怕，自然也就不会刻意去在乎。不过说起这事倒是闹了一个插曲。村子里有一伙偷了别人家鸡鸭的贼，半夜跑上山，听见我的啼哭声，还以为是闹了鬼，哭着喊着跑回了村子，然后跟村里人说，是李贵的儿子回来报仇了。我哭笑不得之余，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畅快的。那些村民因为无知，活活烧死一个少年，良心却从来没有受到半分谴责，这样吓吓他们也好，起码让他们知道害怕。”

“你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作为人类，他是理解不了一只鸟的想法的。可是如果能让那帮坏心眼的村民受到心灵上的折磨，凤凰就算是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