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公洪亮的应了一声,手里的竹竿使得熟练无比,船靠近那艘游船,和上面的人交谈着。
不一会,有个人带着两个歌姬过来,他习惯性地玩着腰笑道,“可是这位客人要听曲?”
太子点点头,庄昭感觉到那人的眼神在自己脸上停了一瞬,才收回去。这才现自己的面纱掉了之后一直没有带上,她连忙带上面纱,心里本能的有些不舒服。
两个歌姬看起来都秀丽温婉,穿的襦裙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似掩非掩,格外引人遐想。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抚着筝。
吴侬软语,听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曲调一高,很快又落下来。一曲《汉宫秋月》,弹出了婉转幽怨。
太子是爱乐之人,此刻听得认真,丝毫没有察觉那两个歌姬不断飞过来的媚眼。
庄昭有些气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想拿个帷帽把他的脸也遮起来,谁让他没事长这么俊。
她手指扣在桌子上,特意比她们快了一拍,敲得掷地有声。
两个歌姬一愣,一时节拍就有点乱。
庄昭敲得越起劲。
太子失笑,“手不痛吗?”修长的手指包住她的,轻轻抚着有些红的地方。另一只手拿了锭银子扔给领头的男人,让他们回去。
男人接过银子,迭声吩咐两个歌姬快走,自己跟在后头,垂涎地眼神掠过庄昭纤细的腰肢和鼓鼓的胸脯,快步走了。
“要听曲的人是你,不要听的人也是你”太子无奈。
庄昭菱唇微抿,漂亮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任性,“我不管,谁让她们老盯着你看的。跟没见过男的一样。”
宫里的宫人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平日里不会抬眼直视太子,也就在背后说说。
谁知道一出来,个个都盯着他不放。
庄昭鼓着腮帮子,郁闷地趴在他肩上不肯动。
船公撑了一会,朗声问道,“公子夫人还想去哪?”
庄昭意兴阑珊地抬起头回了一句,“回去吧”又垂下了头。
一直到他们回去庄昭都提不起兴致来。
太子眼里倒是一直有着笑意。
回到房间,庄昭先去沐浴。
谭晨附在太子耳边低声道,“回来路上一直跟着咱们的一群人已经抓住了,侍卫们正在审问。是苏州本地人”他犹豫了下。
太子看他一眼,命令道,“说,那群人有什么不对”。
“那群人似乎是冲着庄主子来的”谭晨斟酌着言辞,“被抓的时候有人手里还拿着麻袋,应该不是刺客。可能是想绑了庄主子去……”
剩下的不用谭晨说太子也明白,他面色冷下来,“让闵霖去问,一五一十都给我问清楚了。”
闵霖是专管审讯的老人了,不知啃过多少硬骨头。让他去审这群人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就那群被抓的时候吓得屁滚尿流的人,怎么看都不是嘴硬的人。
太子这是故意要折磨他们。
谭晨领会了精神,立刻就吩咐下去了。
庄昭洗完澡出来,如玉般的肌肤上冒着热气,一头秀随意地编了个辫子荡在身后。娇艳的小脸转过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
“殿下,怎么了?”她敏感地感觉到了太子情绪的变化,有些不解。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太子不想让她多心,放缓了神色,“没什么,刚刚突然想到那群老狐狸。有点心烦”他转移话题,“上次给你的方子,可还有用?”
庄昭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把袖子往上提了提,“有用呀,您看,我的胳膊是不是白了很多?”白白嫩嫩还带着荷香的藕臂伸到太子面前。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嗯,白,又白又甜。”差点晃了他的眼。
庄昭害羞地缩回手,结果手腕被他牢牢抓着。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太子的脸越靠越近,庄昭闭上眼喊道,“不行,殿下你还没洗漱呢。”
太子被她逗乐了,亲了一口她烫的小脸,大步进去沐浴了。
第二天庄昭醒来的时候,太子早就出去了。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嗅着枕头上留下的淡淡的龙涎香味,不想起来。
直到快午时,白茶来催她用午膳,庄昭才懒洋洋地起来。
太湖白虾、银鱼羹、松鼠鳜鱼、莴苣虾仁、醋溜白菜,都是清爽可口的小菜。
庄昭喝了一口银鱼羹,鲜美爽口,而且没有一点鱼腥味。她忍不住喝了半碗,才开始用别的菜。
吃两口鳜鱼,再加一筷子莴苣压去那股甜腻的味道,几个菜她都喜欢得紧,用得开心极了。
吃完午膳,她摸着肚子叹道,“好久没吃这么爽快了。”
宫里的菜都是热了又热的,什么味道都没了。可苦了一向爱吃的她。
没想到出宫一趟,还能顺带祭祭五脏庙。庄昭笑得一脸满足。
她这边春暖花开,太子那里却是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