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哪有那么容易?
进了太医院大门,徐阳也有些惊讶于整个太医院的规模了。
前前后后怕没有上千座屋子?
要知道,整个皇宫也不过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屋子而已。
太医院居然能有十分之一的皇宫规模,此时的帝都虽然远不如后世那般寸土寸金,但是要有那么大的面积占地,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不过仔细想想,太医院主要就是为皇家服务的,皇帝才不在乎花钱呢, 太医院的规模越大,他们岂不是越安心么?
进了太医院,刘大人又为徐阳引见了两位前来做仲裁人,也就是裁判的大人物。
一位是当朝驸马阿睦尔撒纳,是位壮实的蒙古贵族。
一位是雍正五年的状元,如今吏部侍郎彭启丰,年约五旬,面白如玉,三柳长髯,一派名士风流的形象。
这两位都是清贵的身份,自然不会有营私舞弊之类的话柄给人握。
徐阳忙上前行礼,两位大人也表现得很亲民,对徐阳似乎颇有兴趣。
毕竟天下虽大,但这种敢和太医院御医打赌的商贾,也是极为罕见。
行完礼,彭启丰身为汉官,自然对同为汉人的徐阳颇有好感,便道:“徐大夫,此次赌约尚未行走文字,尔若是不愿继续,向诸位御医大人认个错也便是了,不必有所顾虑。”
徐阳自然会意,只是,这种肯定赢的赌约,自己怎么可能放过……
躬身一礼,微笑道:“大人在上,草民若是没有把握,怎敢和诸位太医赌斗,实在是家传秘技,十有九中。”
严白只在一旁冷笑,心中只是认为徐阳在死撑。
若有把握,怎会说出十有九中这种话,岂不是说,若是今天输了,也算难得的一不中?
彭启丰见徐阳不听劝,只当徐阳真的有所把握,他不是医生,自然不觉得闻汤辩药有多不可思议。
阿睦尔撒纳是蒙古人,从来只好看热闹,见徐阳信心满满,自然不会有意见。
刘大人示意众人安静,对徐阳客客气气地说道:“徐神医,昨日定了赌约,那几位御医也已连夜准备好了,今天一早便开始了熬制汤药,如今正是合适的时辰,不如请徐神医及时辩药?”
“不急,赌约只是口头约定,很多细节并未商榷,不如行诸纸上,如何?”徐阳笑眯眯地提议道。
“这是自然。”刘大人虽然不知道徐阳为何成竹在胸,不过订立文字契约,那本是应有之意。
拿来纸笔,刘老大人龙飞凤舞,片刻既成,徐阳看了一下,笑道:“其它并无他议,只是昨日约定好的神药,却没有写上。”
刘大人一笑:“倒是老夫疏忽了,不知应该填写何种药名?”
徐阳道:“天山雪莲一朵。”
参与赌约的那几位御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昨天的牛他们是吹出去了,自以为哪种药他们没见过,谁知道,对方居然提出了天山雪莲。
雪莲本身并不是中药,自古任何典籍中都未曾记载,只是武林中一贯以此药为圣药,寻常不可得,众御医也只是听说而已。(注1)
御药房里自然也不会有,但是,昨天的牛吹出去了,今天怎么圆场?
说没有这味药,您换一种?
丢不起那人。
说有?万一输了的话……
场面一时甚为尴尬。
徐阳何许人也?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对方没有这味奇药。
不过与人为善一直是我们徐阳最大的优点。(系统:才怪。)
“这样吧,若是府库内一时找不到,也不打紧。”徐阳悠悠然道:“在下对太医院也是仰慕已久,只求万一胜了以后,让在下有机会进太医院学习一段时日,在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刘大人正愁没台阶下,徐阳此时抵了个最舒服下脚的台阶,如何不下?
“如此甚好,徐神医有此胸怀,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神奇的医道,真令老夫惭愧,惭愧。”刘大人一脸歉然,在他看来,若是徐阳真的赢了,说明他的医术远比自己一行人高出甚多,还有心进太医院学习,如此虚怀若谷的态度,让刘大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徐阳?
注1:天山雪莲一直要到公元1765年(乾隆三十年)左右,钱塘人赵学敏编纂《本草纲目拾遗》时才被列入中医药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