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倒是很同情他,若不然个个都去领受四十板子,然后再一同前去下三所。”
“皇上饶命,奴才这便去接了安庆公公前往下三所。”
这些宫人见皇上没有治他们死罪,原本心中是感激的。
可下三所那是个吃人肉的地方,是整个皇宫里是最苦是累。
但他们犯下的毕竟是抗旨之罪,皇上一早便吩咐过除了皇后不许任何人进入御书房。
即便皇贵妃前来为皇上送点心,也都要得到皇上许可方才入内。
如今只被罚到下三所,想来已经是皇上的仁德了。
此时御书房大大小小三十几个宫人连同总管皆被罚,自然不是一件小事。
偏偏这会儿六曲前来拜见皇上,看到此景悄然上前打探。
当他得知刘玉蝶趁皇上酒醉爬上龙床,也是万分吃惊。
用手指点着安庆公公,本想责怪几句。
见他此时衣袍带血,显然是刚刚受了罚了。
只恨恨地说了一句,“当真是咎由自取,这一回你算害惨了皇上。”
安庆受了责罚,心里原本觉得稍稍安慰。
此时听得六曲这么说突然一愣,但随后便想到了原由。
毕竟他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不但明白皇上的心意,更知道皇上与皇后的情意。
于是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宫人,结果站稳跌坐在地上。
屁股底下立刻流出一摊血迹,痛得他哎呦一声嚎叫。
但他却不让宫人们去扶他,忍痛挣扎着站起身。
身上微微颤抖着,眼眶中满是泪水。
大声喊道:“皇上,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疏忽大意,奴才罪该万死。”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今最难的便是皇上了。”
六曲心中亦是恼恨安庆,毕竟他是皇上身边的总管。
如今竟然生这样的事情,皇上没杀了他已经算是万幸了。
安庆听得六曲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
带着哭腔说道:“奴才会亲自向皇后娘娘请罪,奴才愿一死求得皇后娘娘体谅皇上。”
“求娘娘?你还出得了宫吗?还是奉旨去下三所受罚吧。”
安庆一向忠心皇上,而且在皇上小的时候他还曾救过皇上。
所以他也不想过多责问,转身走向御书房。
进得大殿,六曲看到整个大殿冷冷清清,甚至连个奉茶的人都没有。
此时七皇子一个人坐在桌案前,但他并未批阅奏折,而是一手抚着额头在沉思。
六曲见状轻轻走上前倒了一杯茶递上去,“皇上还是不要再多想了。”
七皇子并未说话,更没有去接六曲递上的茶。
六曲只得将茶放到桌案上,然后凑过去坐在七皇子对面。
“皇上,这件事情……”
六曲原本想说也算不得什么事,毕竟刘玉蝶也是皇上的妃嫔。
但即刻他便觉得有些不对,这并非皇上宠幸了一个妃子的事。
而是因为刘玉蝶谋害过皇后,并至皇后滑胎。
虽然此事刘玉蝶另有说词,但那理由总是太过牵强。
而且无论是皇上还是六曲,他们都相认风竹染所查,更相信青鸾的推断。
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将管事与那些涉及此事的人都赐死。
而唯一逃脱罪责的刘贵妃,也不过是仗着太后维护才保得一条命。
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有心机,趁皇上醉酒爬上龙床。
这才是让皇上最最恼恨之事,这么复杂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劝解得了。
但此时看着皇上如此烦恼忧心,六曲的心里竟是比皇上更加难受。
于是不再说下去,在心里仔细思虑着要怎么样能帮到皇上。
想了一会儿,六曲突然说道:“皇上,既然事已至此您也不必如此纠结,小的倒是有个主意,或许能为皇上分忧。”